秦铎继续说:「所以,你是看出了我们秦家最近想拉拢时曜,故意这样做的?」
「让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给自己争取一些继续留在秦家的筹码?」
短短两句话,锺郁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秦铎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在讲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锺郁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愚蠢。
这些话像一个极亮的耳光打到了他的脸上,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也打碎了他对秦铎所有的印象。
他突然记起来秦铎是秦父的儿子,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上留着秦父的血液,他可以和秦父一样是无情的,功利的。
关乎秦家未来的事情秦铎怎麽可能不知道。
是他还在天真地替秦铎找理由,试图用自己的主动告白来给秦铎一个藉口能留下他,试图证明秦铎对他有一丝的感情。
但如果秦铎真的喜欢他,他真的需要如此卑微吗?
他需要永远跟在秦铎背後,眼看着秦铎对其他omega温柔回应而永远没有立场去生气吗?
需要永远被别人瞧不起,只是看作一个玩具吗?
其实这一切的背後,全都有秦铎的默许。
他一直为自己有想利用秦铎而感到愧疚,但对方从一开始就在享受自己主动靠近的过程。
不主动,不拒绝,不接受。
他们从来都是不对等的,秦铎也没有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
他从来都对自己卑劣的想法感到唾弃,从来没想过伤害秦铎,从来觉得秦铎就是他人生的一道光。
温柔,善良,正直,友好。
但如今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而他,小丑的戏目结束,才发现自己原来这般可笑。
……
时曜像是也被秦铎的脑回路诧异到,他闻言微微挑了挑眉,但没有出言解释。
锺郁眼眶红得吓人,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力气大到手背泛起青白,才没有让眼泪马上落下去。
他没有再和秦铎解释什麽,现在再说什麽,都好像是苍白的狡辩,只会让他更加像一个笑话。
秦铎目光淡淡又扫过他几眼,闻着空气中彼此相融的信息素味道,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压下心底的感受,视线和时曜在空中对上,微妙的几秒,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仿佛经过了一小轮的博弈,最终秦铎率先收回了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时曜浑身凝着的那股冷意消散了大半,他垂头,看到锺郁脸上有两道泪痕在无声地落下。
明亮的瞳孔此时笼上了一层阴霾,水雾之後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时曜心里满满都是标记之後的满足,但看到锺郁这样的神情,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带着酸涩的醋意,以及一点点邪恶的愉悦。
他的手轻轻擦过锺郁脸上的泪痕,温热的指尖带着热度,很轻很柔地在脸上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