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曜沉沉地注视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因为生气,锺郁的脸色显出几分鲜艳的颜色,像一朵娇艳的花,兀自散发着美丽,却不自知。
时曜手一倾,玻璃杯里的红酒竖直地倾倒了出来,正好倒在他的西装裤上。
锺郁目瞪口呆地看着时曜的动作,对方一点没有想要伪装成意外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那现在,可以带我去换个衣服了吗?」
锺郁一下子明白了时曜的意思。
他的脸恼羞成红色,眼神瞟了一圈周围,见没人察觉到才松了口气,然後压低了声音对时曜说:
「你在干什麽!就算衣服脏了也是去休息室换,哪里会去我房间!」
「也行,那带我去休息室。」时曜直接改口。
见他这麽好说话,锺郁一时间反而又有些不大适应,心里七上八下,害怕时曜待会会做什麽。
他犹豫了几秒,本来想拒绝,但看着地上滴滴答答已经汇聚成的一小摊红酒液,还是没办法地说:「那好吧。不过我警告你,那边人来人往的,你别想做什麽坏事,知道没!」
锺郁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嘴,但时曜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带着时曜上楼,为了宴会,楼上有半排的房间都被安排成了休息室,从外到里一共有七间。
本想随便进一间应付一下时曜,但想到对方那些毫无顾忌的举动,犹豫了下还是把时曜带到了最里面那间。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锺郁松了口气,径直走向休息室里的衣帽间,准备给时曜找衣服。
刚拿出一套西服来,转身就看到时曜站在身後,他单臂倚着墙,把自己围在了衣柜和他之间。
酒渍浸上衣物,时曜身上散发着红酒淡淡的淳味和一点果香,扑鼻的味道染上一点体温,空气感觉都热了几分。
「你干什麽……」锺郁强撑着底气说。
时曜的眼神被浓密的睫毛挡住,看不太真切,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为什麽这麽听他的话。」
反应了一会儿,锺郁才明白这个「他」是指秦铎。
寄人篱下,懂事听话是最基本的修养。
锺郁不明白为什麽时曜不懂这个道理,或许因为他强他可以无视这些基本的社会生存法则,但是对於他这种弱者而言,听话是他必须具备的品质。
对方压得很近的身形让锺郁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脑中不自觉闪过前些天的一些画面。
他侧过身,一边回答时曜的话,一边想从另一侧的空隙里挤出去:「时曜,别闹……」
「他让你来邀请我去宴会,你就把自己送上门来请我,他让你来招待我,你就算不情愿也答应了下来,锺郁,你就这麽喜欢他,他让你干什麽你都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