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嫣然语调古怪,带了些许讽刺的意味,“也好全了明府的心愿。”
在京城待的久了,周嫣然自然知晓皇族的自大骄横。
皇帝年过半百了,竟还痴想大臣家刚及笄的姑娘,这不是不要脸面是什么?
周嫣然暗地里呸了一声。
旁的姑娘起初也觉得不平,但毕竟自小的训导摆在那儿,听过也就罢了,转身去寻好友说些体己话了。
周嫣然望向扶楹,戳了戳她手背,问她,“你觉着这事如何?”
热茶就搁置在手边,热气升腾,氤氲了眼眶。
扶楹拿起杯子,饮尽才道,“我与周姐姐所想一样。”
扶楹自小与周嫣然一同长大,自然对她的心思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果不其然,周嫣然递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周嫣然提起另一件事,问扶楹,“我提前告知你一声,裴夫子今日也会来。”
扶楹感到意外。
裴行砚不喜宴席,她没有想过今儿他也会过来,便多嘴问了一句,“他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周嫣然看了眼扶楹,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不是因为邻国那位竖乐公主。”
“邻国使臣来访,我自然也递了给那位公主,她还指名,要让裴夫子陪着。”
周嫣然叹了口气,“听说这位竖乐公主心悦裴夫子,她若是来了,你怕是有不好受的了。”
婢女快步走近,覆在周嫣然耳边说了几句话。
周嫣然看了过去,摊手道,“话还说着呢,人便到了。”
四周蓦地静了下来。
扶楹跟着周嫣然望了过去。
其他贵女们心中也觉得惊讶。
这位邻国的公主殿下什么时侯跟裴学士关系这样近了?
裴行砚一身黑衣,墨发只一条同色系发带束着,宽肩窄腰,眉目冷然。
他步子沉稳,走在前面,竖乐落后他一步,跟在他身后。
他眉眼极淡,点头示意后,便走到一旁,未去理会众人。
竖乐跟在裴行砚身后。
女子仰面,容颜明媚,若无旁人地跟他说话,裴行砚垂眸,男人眸子虽仍旧沉敛冷然。
但他俯身,迁就般跟她说话,却也是真的。
扶楹眸子被烫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心里竟觉得有几分刺痛,让她胸口闷闷的。
少女情绪有些低,她移开眼睛,不再去瞧他们二人。
周嫣然察觉到他们中间的气氛不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扶楹手背,以示宽慰。
即便是她,看着竖乐虚虚靠在裴行砚身上,暗戳戳冲扶楹示威,也觉得生气极了。
周嫣然心里不免对裴行砚多了几分怪怨。
裴夫子往日清冷的不像样,这时候,倒是同竖乐谈的火热。
周嫣然撇撇嘴,心里念着是她办的宴席,终究还是起了身。
周嫣然走过去,语气不咸不淡,唤了竖乐一句,“竖乐殿下也来了啊。殿下既来了,何不去姑娘们那边坐坐?”
“您与我们这些个姑娘们能不能聊得来暂且不说,能多学些京城的规矩,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