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扶楹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上世,因着裴行简性子温润,扶楹便嫁与他,婚后,也只身处后院,做好自个的事儿便罢。
对待裴行简,即便真的敞开来说,也只是少女情窦初开的错觉,若说动心,却是没有的。
再者,他上世心悦之人,应是姜姑娘。
他这般言,便是未把姜姑娘放在心上。
扶楹有些气恼。
这样的人,断然配不上姜姑娘。
裴行简问了一句,“若只我一人便罢,可表妹是否想过,兄长他是否也知?”
言罢,裴行简转身离开,扶楹却滞在原地。
待听见盈玉唤她,才回过神,“姑娘想什么呢?竟这般入神。”
方才盈玉也在旁边,还以为姑娘是被裴行简的话骇着了。
忙出声宽慰道,“裴家二公子那话,说的无根无底。瞧着是胡诌出来的。”
“姑娘可还记得?”盈玉上前几步,“李家小姐装傻那事儿,不是也言自己重生了什么的,鬼鬼叨叨的。”
“话本子里,这些东西可多了。姑娘听的少了,觉着惊惧。”盈玉娇俏地笑道,“可奴婢却一点儿不信。”
扶楹掩下心思,扯出一抹笑。
可裴行砚他……果真也重生了吗?
把人抢过来就好了
因着裴行简那话,扶楹竟梦魇了。
扶楹记得,这是她嫁与裴行简的第二天。那时,扶楹已知晓他心有旁人。
那天大雪纷飞,望不到边。
天空暗黑,没有一点亮光。
各家各户的彩灯仍高高挂着,年味还未散去。
明明是欢喜的日子,可为何,气氛会这样压抑。
扶楹一身雾青色长裙,只手撑着折伞,立在裴府门口。
热气化成了乳白色的雾,氤氲眼眶。
裴行简挽着侍妾,从门外走近。
侍妾面容娇美,眼睫微微上挑,带着扶楹未曾有过的媚色。
待与扶楹视线相撞,侍妾眉眼扬起,娇娇滴滴地靠在裴行简身上,随即,当着主母的面,旁若无人撒娇道,“夫君,云儿手指极冷,你就抱抱人家嘛。”
裴行简虽心悦姜玉晚,但对侍妾这话很是受用。
想着,不过是抱一下罢了。
男人俯身,打腰抱起侍妾。侍妾顺势攀上男人脖颈,把脑袋埋在裴行简怀里,温热的气息渐近。
未曾料到,侍妾动作大胆,竟伸出玉手,摸在男人的喉结处。
裴行简身子紧绷,喉头滚了滚,冷冷地扫了一眼侍妾,暗含威胁。
侍妾却半点不怕,歪头,柔弱地靠在他怀里,娇俏地道,“公子,怎么了嘛。您怎地这样看着奴?”
侍妾知晓,公子宠她,不过是为牵制扶楹。
可是,这样的大家小姐,自是忍不了夫君无顾忌地宠旁的女子,反把自己晾在一旁。
侍妾是个心思深的,不满足于成为公子的手头玩物。
所以,第一步,便是把扶楹挤下去。
而这法子,自是她心甘情愿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