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猜不透裴行砚的心思。
夜幕笼罩,暗云逼压,天儿早已经黑透了。马车行在胡同里,周围愈发暗,车案上一盏花灯,明星星晃着影儿。
路不平整,马车行的慢,车轱辘压过石子,颠簸几下停住了。
扶楹边递给盈玉个安心的眼神,边出声询问,“陆护卫,外面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空寂无声,无人应答。
扶楹手心帕子攥紧,下意识抬眸。一双手掀开帘子,动作很慢,逗猎物似的,全然掀开后,露出的是一张獠牙面具。
寒风冷冽,风声近耳,那人一身黑衣,双臂抱剑,他在笑,肆无忌惮。
话语中带着暧昧,男人言,“好久未见了,苏姑娘。”
盈玉拦在扶楹身前,护着姑娘,“你是何人,胆敢劫苏府的马车。若你此时转身离开,我家姑娘可放你一马,不予追究。”
下一秒,男人指尖轻抬,盈玉身子软了下来,昏迷过去。男人懒洋洋掏了掏耳,嗓音散漫不羁,“你府内婢女好吵。”
扶楹与男人一内一外,无声对峙。
少女脸色苍白几分,她认识这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这人识得她。若她未曾记错,这便是柳姨娘两次相见之人。
他寻今夜,明目张胆找来,是为何?
苏府此时是否遭了迫害,家中父母是否安好。扶楹不敢往下细想。
瞧着扶楹娇怯模样,男人哂笑,凑近几分,远处看过去,似恋人在耳边呢喃,但只有扶楹知晓,他话中的森然,“苏姑娘是聪明人,而我们,也最喜与聪明人打交道。”
“苏姑娘不妨猜猜,这次,谁是设局人呢?”
“妾身肚子仍有些疼。”
“苏姑娘为何不言语?”男人笑着,獠牙面具抵不住眸中的恶寒,“是不敢猜呢,还是不愿猜?”
“不若……”男人声音拉长,显出几分兴味,“我给姑娘几个选项。”
“不妨猜猜。”
“是太子?”
“三皇子?”
“皇后?”亦或者是,“左丞?”
扶楹默不作声听着,对男人的话不尽相信。男人把自己排除在外,所言皆是朝中贵人,谁又何尝能确定这不是混淆视听,贼喊捉贼的表现呢?
再者,陛下自登基起,左丞便为之效命,可谓忠心耿耿,苍天可鉴,说是陛下的左右臂也不为过。
男人把左丞与太子等人放在一起,是想引起扶楹的追问,还是想暗示她什么密辛,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