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合上了那份人事调令，收拾好情绪抬起头看向了戚恪，只是嘴角怎麽也挤不出来一抹笑，「谢谢小戚总这些年的栽培。」
说完再转头看向了旁边皱着眉大睁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钱泽，「钱助，工作交接我会找时间下来和你详谈的。」
「你丶你就这麽走了？！」钱泽边说着一遍偷瞄後面坐着的戚恪。
乔凛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升职宴肯定请你。」
说着看向一旁笑眯眯的何秘书，「何秘书走吧，带我见见新同事。」
何秘书点了点头，然後才看向後面低气压的戚恪，「小戚总，既然这样，我就先把人带走了。」
乔凛虚没有再回头看过戚恪的表情，她怕看见那张脸上的无情自己会毫无形象地流下眼泪来。
可乔凛虚刚一转身，她脚下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好在她身旁的何秘书及时搀住了她的手臂。
「没事吧？」
戚恪看着两人之间的接触，只感觉自己心里憋了一口气没呼吸顺畅，「钱泽，送客！」
顿时，下面的三个人都怔了一瞬，钱泽更是僵硬地回过头应了一声，「好的。」
乔凛虚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何秘书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搀扶，「我没事。」说完，真的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迈出了戚恪的办公室。
乔凛虚不知是因为心里太过委屈，还是双脚的疼痛太折磨人，一出办公室眼眶瞬间便红了起来。
她从别墅区走到公司足足走了二十几分钟，一路上没有一辆计程车也没有一个公交站点和地铁站，甚至连一辆共享单车都没有。五厘米的新高跟鞋让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不管是脚後跟还是脚背都已经磨破了皮，这会儿更感觉像是火烧火燎般的痛。
不过还好，从今以後她都不用再受这样的苦了，不管是她的那套房子还是叶霄阑的家，都有直达公司的地铁。家里的每一双鞋都是她穿着合脚又舒适的旧鞋，她不会再经历一遍今天的疼痛了。
乔凛虚的狼狈，十二楼的同事们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平时人际关系处理的还算不错，所以大家见她这样，纷纷上前来关心她。
但乔凛虚以要上楼报到为由很快从大家的关心中脱离而出，跟着何秘书一起坐上电梯，前往十四楼。
电梯里，何秘书开始交代着，「上去之後我先带你去见戚总，然後你再和其他同事打招呼吧，总裁办的大家人都非常好。」
「好。」乔凛虚点点头，「谢谢何秘书。」
两层电梯，十几秒便到了。
何秘书带着乔凛虚一路走到戚尽办公室门口，他敲了两下门，然後才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进。」
何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示意乔凛虚先进去，「走吧。」
乔凛虚的脚还是很痛，但毕竟是见新上司，她还是强忍着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不那麽惹眼。
但戚尽还是在看见乔凛虚走进来的那一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看向走在後面的何秘书，「何棋，去拿一下药。」
何秘书：「好的戚总。」
何秘书离开後，办公室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乔凛虚和戚尽两个人。
「戚总，我来报导。」
戚尽看着她尚且狼狈的模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後才起身带着人走到旁边的会客桌，「坐吧，脚疼就不要久站了。」
乔凛虚抿抿唇，垂下了眼眸，「谢谢戚总。」
这次戚尽没有再纠正她的称呼，而是问道：「从十二楼调来十四楼没有什麽想说的吗？」
「谢谢戚总收留。」乔凛虚知道，戚恪想把她调走肯定不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的事，而以她的性格来说，根本不可能让人事把自己从十二楼调到十四楼，所以她能升到十四楼，全靠戚尽收留。
「小乔，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顾念私情，我既然把你调来总裁办，那就说明你有在总裁办待下去的能力。」戚尽端起茶壶给乔凛虚倒了杯热茶，「可以说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学历丶能力丶经验都是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以前你是小七的人，我不好把你调走，但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在总裁办待下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盛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落两人面前的会客桌上，戚尽的声音平静但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你和小七都是我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未来可能会一直跟着我父亲的计划走下去，那你的未来呢？真的要在小七身边荒废一辈子吗？」
戚尽不是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作为兄长不好插手，但现在乔凛虚既然有心改变，他这个做哥哥的，怎麽都得帮一把。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的妹妹对乔凛虚来说是个好的归宿，戚恪的性格过於高傲且无法无天，永远无法共情他人；而乔凛虚对戚恪又太过顺从软弱，她几乎拒绝不了戚恪的任何要求。两人在感情中地位太过悬殊迟早要出事。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相亲的事，乔凛虚绝不会如此乾脆地从别墅里搬出来。
他想，这大概也和父母彼此的感情和对婚姻的态度有关系。那位乔叔叔和林阿姨戚尽都见过，小时候的他觉得，那大概是婚姻最美好的具象化表现。而他父亲对婚姻的态度，自然也影响着戚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