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已经很浅了,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周。
乔凛虚将项炼戴好,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拂在了那处浅淡的齿痕上,她轻声问道:「疼吗?」
「什麽?」戚恪偏头,没听清乔凛虚说什麽。
「没什麽。」乔凛虚收回手指,「你这里好像被蚊子咬了,有没有不舒服?」
戚恪闻言,便也没多在意,「没什麽感觉,我去洗澡。」说着便朝着衣帽间外走去。
「戚恪。」
「嗯?」
乔凛虚站在她身後平静地看着她,「你要去相亲吗?戚总朋友的妹妹。」
戚恪很快意识到,乔凛虚大概是听见了他们在书房的对话。
戚恪转过身站在那里,长卷发微微搭在胸前,那半边翅膀形状的项炼若隐若现。戚恪双手抱胸眼眸微眯冷笑地着看向乔凛虚,「你真是长本事了,还学会偷听了。」
乔凛虚抿抿唇低下头,「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可你真的要去相亲吗?我们——」
「既然你偷听了,那应该也听到了我的回答吧,你什麽时候见过我做出决定後还反悔的?」戚恪不以为意地打断了她的话。
就像戚恪所说的那样,其实在乔凛虚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当她真正亲耳听到这个答案时,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她和戚恪六岁相识,几乎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可这十八年的感情却比纸还薄。
乔凛虚哑着嗓子问道:「那丶那我们丶我呢?」
戚恪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半晌,她t面无表情地迈步朝着乔凛虚走去,然後单手钳住了对方的下巴,让乔凛虚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
「乔凛虚,你几岁了。」戚恪那双漂亮的凤眼中几乎看不见那名为感情的东西,她只是冷冰冰地问道,「这麽多年了,你该做什麽,还需要我现在来教你吗?」
「这不一样的……戚恪……」乔凛虚被迫仰起头,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一滴清浅的泪隐入她的鬓角,「戚恪,如果你决定了要结婚……」
「那我们就结束吧。」
这句话就像是沸腾的油锅里落进了一滴水,戚恪顿时便冷下了脸,「你说什麽?」那双眼眸中盛满了怒火,她莫名有种被戏耍忤逆了的背叛感。
乔凛虚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一次重复这句话,但戚恪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戚恪松开她的下巴,但却一把抓住了乔凛虚的手臂,拽着人往外拉。
戚恪的手劲很大,拽着人的手臂将人往卧室里的软榻上甩。
「乔凛虚,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对我说这些话了!」戚恪直接跨坐在了乔凛虚腰间,居高临下地死死压制住对方。
「戚恪,这是结婚!」乔凛虚眼眶微红企图和对方说清楚,「婚姻最重要的不就是忠诚吗?你要是结婚了,我们还保持这样的关系,那我又算什麽呢?」
「忠诚?」戚恪安静地看了她几秒,随後露出一抹冷笑,「乔凛虚,睁眼看看,这是戚家。」
乔凛虚哑然闭上了双眼,她早该知道的。戚承鹤和现在这任妻子就是因为婚内出轨而在一起的,而从小失去母亲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戚恪,又怎麽会把忠诚看做婚姻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呢。
看着对方闭着眼紧皱眉头忍受着一切的模样,戚恪直接被气笑了,「呵,既然你要选择结束,那就滚吧。」
说完,戚恪直接将人从软榻上拽起来拖到了门口,直接往门外一甩便将人推了出去,随後砰一声甩上了门。
乔凛虚被猛地一推撞在了对面墙上挂的画框上,肩膀上顿时传来一阵钝痛,可现在她心里的钝痛却比身体上来的更加让她难以忍耐。
她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听着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动静,掩藏在袖口中的手指逐渐攥紧。
半晌,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说到底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在戚恪心里的地位。
以前戚恪和外面那些女孩接触,乔凛虚都可以欺骗自己,那些人都是戚恪的逢场作戏,只有自己是戚恪的「家人」,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存在。
但「结婚」这个话题一出,便像是当头浇了乔凛虚一盆冷水。
她也知道,自己和戚恪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已经走到头了。
婚姻对乔凛虚而言是一件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事,她不允许自己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人。
所以她知道,当戚恪有了结婚的念头後,她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继续的可能,她也再欺骗不了自己。
乔凛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里,又是怎样拿出背包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看着衣柜里那一排排吊牌都没摘的衣物,乔凛虚只觉得陌生。
尽管她在戚家生活了十八年,但她始终不认为这里是她的家。她留下来只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家人」。
可现在她连自己唯一的家人也没有了,那她也是时候该离开戚家了,戚家早就已经不欠她的了。
第004章往事
往事
乔凛虚四岁那年,父亲乔墨在一次车祸中丧生,而在这场车祸中受伤的还有当时戚家的掌权者戚戎山,也正是戚恪的爷爷。
而乔墨也正是为了救戚戎山才会在车祸中当场死亡。乔墨死後戚戎山为了报答乔墨,便接手了乔凛虚母女俩的照顾事宜。
乔凛虚那个时候年纪小,对於父亲的离世基本没有什麽感觉,但她的母亲徐林娇却就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