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誉蓁又扬唇笑了,显得颌颊愈发柔润,冷冽的眉峰都柔和了不少。
靳竹怀睁开眼时,就看到这样的她。
她呆愣几秒,迟迟没反应过来。
靳誉蓁发现她醒来,淡淡问:「快十点了,你要留宿?」
靳竹怀笑了笑,坐起来一些,「想留,你肯吗?」
她已然做好被刺两句的准备,没想靳誉蓁叹声气,说:「去洗漱吧,我待会儿就睡了。」
靳竹怀又愣住,在她起身要走时,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拉着人坐下来,沉声道:「不听我的解释了吗?」
靳誉蓁默然片刻,没有抽回手,而是平静地道:「竹怀,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麽不安。」
靳竹怀脑中混沌,没听明白,「……什麽?」
「是因为祖母还没放弃我,你忌惮吗?」靳誉蓁道:「竹怀,我们各有长处,各有追求,别人拿我们比较是别人的事,但你只要知道,你不欠我。」
靳竹怀半晌无言,改为握住她的手,眼睫不停发颤。
靳誉蓁道:「确实,当时祖母送你去读书,留我在仰光,我也的确不喜欢留在仰光,但这不代表谁错了,你也是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求学,过得也很辛苦。反正,做你想做的事,我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清楚,你明白的。所以以後再有高谊这样的事,别瞒我了,比起什麽家产,我更担心你和祖母。」
靳竹怀敛目,什麽也没说,倾身抱了她一下。
靳誉蓁轻轻拍她的背,忽然感觉肩上落下一片湿润。
她愕然抬头,想看一眼,却被靳竹怀按住後脑,没能看到那片湿润的来由。
***
深夜,大宅的一处亭子里,靳月澜借着灯光看池里的鲤鱼嬉戏。
岳管家在旁边念新闻,以及集团内部的会议内容。
靳月澜静静听着,结束後才评道:「竹怀大刀阔斧,砍了几个让我头疼的蛀虫,不错。」
岳徐道:「是的,这件事靳总来办最适合,如果祖母出面,恐怕外人又有噱头抨击了。」
毕竟是起家就跟随她的旧部,特别难办,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名头。
靳月澜沉吟几息,说道:「蓁蓁给的资料你看过了吗?」
岳徐点头:「蓁蓁应该有反击的策略。」也可以说,那份资料就是反击的策略。
从高谊的薄弱处入手,写的一阵见血,岳徐算了算,按照靳誉蓁的想法,不出三个月,就能将高谊丶以及背後的人一网打尽。
她还列了几个高谊内部容易挑起内斗的人,意思是给高谊制造内忧外患,不动声色丶不沾晦气地扳倒对方。
这对於靳氏的人力财力而言,轻轻松松就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