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誉蓁还是没睁眼,一早的奔波,此刻疲累了,脑中昏朦。
「随口问问。」
靳竹怀瞧着她,慢慢放松下来,低首垂目,将她脸上丝毫细微的神情都纳入眼中,说道:「我前天晚上就回洮州了,去找了岑述。」
靳誉蓁睁开眼,侧头看她,「为什麽?」
靳竹怀说:「我是想证明给你看,她不是什麽好人。我让她别再找你,她答应了。但我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又不肯走。蓁蓁,昨天早上我就想跟你说的,但是你对岑述的态度很明显变了,我又怕说了之後你会放不下。你明白吗?」
靳誉蓁这麽一听,确有几分道理。
她坐端正,仰头望着太阳,「以後我不可能去找岑述了,以前就当我瞎了眼吧。」
靳竹怀握住她发凉的手,心中忽地生起劫後馀生之感。
果然是这件事。
她还以为……
不过她了解靳誉蓁,能当面问,就说明在乎,凡她不在乎的,都无声无息将对方驱逐出自己的生活了。
靳竹怀越发握紧她的手,几分庆幸几分喜悦,心头的温热扩散开来,於是面上也一片亲和。
不一会儿,厨房送来些小食,两人随意吃了些,就在宅子逛了逛。
靳竹怀在仰光待了好几个月,初夏时节走的,来时已入秋,对洮州竟然都有点陌生了。两人走累,在亭内倚栏观鱼。
风穿亭而过,靳誉蓁不由得想起当年养过的那只老猫。
灰扑扑的,长的…很旧,眼神几近慈祥。
似乎,後来也在某个地方看过那样千疮百孔般的眼神。
忘了。
看来她跟岑述真是不该认识,能逼得竹怀私下去找岑述,显然是看不下去了。
老实说,她醒悟岑述不会给她回应的时候,远没有听到竹怀心声那时难受。
竹怀是她的姐姐。
给鱼喂食的时候,靳誉蓁转头看了看靳竹怀。竹怀穿的素净,面上薄妆,眼中却时不时出现如酒般酽烈的情绪很是刺目。
***
中午,餐桌上大部分是应时的菜品,菜色很新,靳誉蓁这才相信家里真的来了新厨师。
然而一家人要吃饭时,来了不速之客。
一般客人不会专挑饭点。
都不用想,肯定是靳宏。
不光她。靳月澜也烦了,面无表情地示意他们进来。
靳宏撑着手杖进来时,一摇一晃,真有种随时会死的样子。
出奇的是,搀扶他的人竟然是靳恪。
宁芳嫌恶地别开脸,本想着挤兑靳誉蓁的,但靳恪一出场,她连话都懒得说了。
就这样,餐桌上勉为其难增添几副碗筷。
有时候碰上脸皮厚的人,真会束手无策。
靳宏坐下後,让靳恪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显得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