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听到这声轻唤,贾琰顿住,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一些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闪过。
前世今生,前尘往世,过往种种,命运交缠,画面太多,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是误闯入这红楼梦境的人,也是这红楼的不归客。
他是谁,他要去哪,他来到这方世界又要做些什么呢?心底隐隐有个声音,不停地出声发问。
面对这接连的发问,贾琰不知,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
只是冷静片刻,转念想起心中的人,他又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抬眸看向远方,虚虚落在一处,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又转而神色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书,脚步调转,毅然决然地转身继续向来时路走去。
他不知他从前是谁,也不知他将来想要去哪,更不知他为何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他只知,只知他爱的人在这,这里从前不是他的家,可这里有他想守护的人,那便是他的家,只要这样便好,便幸。
只是还未待他走出多远,半路上就先在拐角处碰上两个“熟人”。
此“熟人”非彼“熟人”,别人都是熟人见面相见恨晚,格外欣喜,到了贾琰这却是不如不见的好,毕竟半路上突然见到不喜的人,多少是有些“晦气”的。
想到这,贾琰脚下停顿了一瞬,拿稳了手上的书,好正以暇的将视线落在刚好堵住他去路的两人身上。
上下将两人扫视了几眼,目光落在他们不知被谁收拾了,打的鼻青脸肿的脸上,看到那些伤痕,贾琰唇角不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来。
对面的郑译瑞、郑译星两兄弟见了,原本就因半夜赴宴归家时,被突然冒出的一批蒙面人给揍了的怒火勾了出来,如今又被人当众嘲笑,顿时无能大怒道:“你一个没落勋贵出身的五品小官之子,还敢嘲笑我们。”
褚兄
听到这话,贾琰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唇角嘲讽的意味更甚,眸色沉沉地落在这两人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眼,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令父好像也只是一个四品武官而已,而你们目前连个童生也不是,只是个庶民罢了。”说到这贾琰看着拦在他身前的两人,眸中多了丝嘲讽。
看到贾琰眼中的嘲讽,郑译瑞怒道:“你!”
见他动怒,贾琰只轻笑一声,抬眼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郑译星沉下神色道:“怎么,我有说错吗?”
话落,贾琰眉宇间褪去了往日的平稳,染了些许与往不同的戾气,目光狠厉地盯向两人,再次出声问道:“你们说是与不是!”
郑译星两人见他突然变了脸色,咄咄逼人起来,不由心虚,瑟缩着想要往后退去。
一旁的贾琰将这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眸色暗了暗,紧接着又看到两人脸上惶恐的神色,唇边溢出一抹讽刺。
理了理自己的衣角,他才又继续语气平淡地开口发问道:“怎么,你们两个庶民,见了皇上亲封的一等爵,不得行礼跪拜吗?”
此话一落,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眼间着郑译瑞、郑译星两人神色越来越阴沉,眼中还带着些凶狠。
尤其是郑译瑞他性子不如他弟郑译星阴毒能忍,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便想要上前与贾琰动手,不过未待他上前又被一旁的郑译星拦了下来。
只见一旁的郑译星神色阴测测地盯着另一边的贾琰道:“二哥不要冲动。”
伸手拦下郑译瑞后,他又转头看向贾琰,语气不善地威胁道:“你不要忘了,你虽是皇上亲封的一等爵,当今太后可是我们郑翼王府郡王的亲外祖母,你敢让太后的外孙们向你下跪行礼吗?”
听到这话,贾琰不由地笑出了声,想这郑译星不知哪来的脸,也敢真的来扯太后这面大旗来吓唬他,这京城中的人,谁不知太后是如今的郑翼郡王的亲外祖母,的确是郑翼王府的靠山不假,但这可不是他郑译瑞、郑译星两个四品武官之子的靠山。
想到这,贾琰只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升起一丝厌烦,不想再与这两个蠢货过多纠缠。
在郑译星越发得意的神色下,只面色沉静地开口道:“说完了吗?既然说完了,还不赶快行礼,难道还要我等你们吗?”
见贾琰不受他威胁,郑译星脸上得意的神色僵硬在半空,眼中阴鸷更甚,攥紧了拳头,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敢!”
贾琰听了只冷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敢。”
就在僵持中,一道声音从角落传来,“瑾忠说的对,见了皇上亲封的一等爵,哪有不拜的道理。”
话落,只见一位身穿墨绿色云纹锦袍,头带玉冠,剑眉星目,举止粗犷大气,看着便颇具勇武的少年自一旁角落中走出。
见到来人,郑译瑞,郑译星两人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其中郑译星在看清来人的脸后,神色中透出几分心虚与慌张。
来人并未理会郑家两兄弟的心思,而是先走到贾琰身侧,行了一礼道:“褚某,无意偷听你们的话,只是碰巧路过于此,还请见谅。”
贾琰虽不知这少年的身份,但也不会无故怪罪,便也同样抱拳回了一礼道:“无碍。”
见贾琰神色并无异样,自称褚某的少年神色一松,看了看一旁的郑译瑞两兄弟一眼后,视线又转到贾琰身上,开口道:“我姓褚,名遂良,是京中承恩候府的,说来与你们荣国府也是旧交,年岁比你略大上些,贾弟不必紧张,同承璟一样称我为褚兄便好。”
贾琰听了他这般突然的自我介绍,一开始有些惊疑,不过听他提起刘承璟,又观他神色坦然,仿佛在说什么在寻常不过的事,也收起了疑心向其拱手道:“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