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威严的君王看着这片薄薄的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的两行鲜红的字迹,听着耳边太监的回话,闭了闭眼,下一刻,衣袖将桌案前的东西一扫而空,怒道:“尔敢,尔敢!”话落就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底下跪着的七皇子众人见了,不禁请罪道:“父皇息怒,是儿臣无能,没将贼人亲自抓住。”
上首的君王听了,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跪在下首的众子,半响,他才有气无力地挥了挥衣袖,吩咐道:“咳咳,你们,你们先下去吧,去替朕看看,咳咳,看看你们十五弟如今如何了。”
话落,只听上首的君王又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七皇子等人听了不禁出声道:“父皇!”却只得了君王的一个挥袖道:“快去吧。”
无法,七皇子只得咬了咬牙,带头站起身来向上首的君王行礼告退。
待人都走后,成嘉帝闭了闭眼,才沉声吩咐道:“去请高先生过来。”
一旁的太监不敢有所质疑,立刻备了车马去宫外将高先生请来。
——
养伤期间,贾琰看着跑来说与他解闷的刘承璟,却自己都闷闷不乐的刘承璟问道:“怎么,不是说给我解闷的,你自己却闷闷不乐的。”
刘承璟无趣地逗着自己身边的鹦鹉,闷声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好好一场比试却弄成这样,心里觉得郁闷。”
贾琰听他这话,不由地笑道:“我听双喜说,你前几日不是还去马圈看了你那四匹同甘共苦的马兄了,还因此交了个好友。”
说起这个,刘承璟顿时来了精神,不再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逗鸟,而是眉飞色舞地向贾琰谈起他这位新交的好友来。
“琰弟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马场差点掉下马的仁兄。”
贾琰听了点头,这个他倒是记得。
见贾琰点头,刘承璟接着往下道:“他自那日后,也每日派人给马圈的马送些新鲜草料吃。”
“你可能不认识他,他是承恩侯的遗腹子,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被封为明熙县主与家妹甚好。”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
贾琰见他这副样子,也笑而不语。
……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郑译铭也带着人进来了。
郑译铭带着人进来,看向贾琰两人道:“我这几日已经派人将郑译瑞盯住了,虽然没有抓住证据,但刘兄放心,比试场上发生的事,我一定会给刘兄一个公道。”
刘承璟听了,脸上笑容消失,垂下眼拱手回道:“劳烦郡王了,只是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学内弟子摩擦的小事,郡王不必为了我伤了与堂兄弟之间的感情。”
说完,他又垂下眼低声道:“更何况……更何况琰弟也因为这场大比受了重伤,谁输谁赢这些事,我也早就不在计较这些了。”
听了他这番话,郑译铭与贾琰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由贾琰出声笑道:“刘兄心中既然能放下就好,也有劳郑兄好意了。”
“不过。”说完他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善恶有报,既然郑译瑞故意有心做下此事,那也应该有承担这件事结果的能力。”
说完,他笑着看向刘承璟道:“刘兄,你说是不是。”
听到贾琰这番话,刘承璟眼眶有些微热,抬头看向两人重重地点点头道:“嗯。”
又起身向郑译铭拱手郑重地行了一礼道:“还要多谢,郡王为了我的事奔波。”
郑译铭笑着将他扶起道:“这件事说来就因我而起,应该是我先向刘兄致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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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郑译铭转身与一旁的贾琰点了点头,道:“郑译瑞的事,由我的人盯着,贾弟且安心养伤的好。
说完又笑着转身看向刘承璟道:“刘兄也不必担心,说来我与郑译瑞两人早已不睦已久,刘兄不必担心因此伤了我与他们之间的感情。”
没等刘承璟再说什么,郑译铭先起身向两人告退道:“贾弟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话落他便带着人先离开了。
人走后,房内顿时显得有些安静,静默许久,贾琰看着立在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刘承璟笑道:“方才不是说到你与那位褚兄约定好休沐时去郊外庄子赛马吗?”
听到贾琰的话,站在一旁的刘承璟抬起头来,见贾琰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刘承璟眼眶一热,张了张嘴不待等未出口的话说出,就被一道猛然飞扑过来的物体砸中,吃了一嘴的鸟毛后,吓得他顿时惊慌失措地在屋中跳了起来,嘴中不停地“呸,呸”几声,直到觉得口中没了鸟毛后,他才放松地停了下来。
这方停下后,他才又察觉到自己脑后传来的刺痛感,伸手往后摸,还被这没啄尽兴的鹦鹉一下啄痛了手指。
这一下气得他一把狠狠地将这只“死到临头”还在不停地啄着自己脑袋的鹦鹉抓住,拿到身前对着那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威胁道:“再敢啄我,今后就再也不让双喜给你杏仁吃。”
话落,两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彼此对视许久,最终看着这双无论从哪面看都透着无知的绿豆眼,刘承璟败下阵来,将手中的鹦鹉放了下来,语气无奈道:“算了,我和你置什么气,你又懂什么。”
终于得到自由的青嘴鹦鹉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飞舞了两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主人一侧的肩膀上,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失落,讨好地轻轻啄了啄其衣领。
察觉到自己衣领处那道极轻的力道,刘承璟笑了笑,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肩侧的鹦鹉,语气中透着无奈道:“行了,放心吧,不会让双喜不给你杏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