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小半个月,贾琰两兄弟入学国子监的事也敲定了下来,三日后他们便要入国子监进学。
因先帝在位时对国子监的入学名额并未多加限制,只要是官宦子弟出身就可入学,导致当时国子监风气混乱,学风不盛。
为重振官学,当今上位后对国子监入学名额加以限制,六品至三品官员名下有一个入学名额,三品及以上两个,此外若是有德才兼备者也可破格录取。
虽说原先贾政名下的入学名额已被大哥贾珠用了,但因贾琰、贾宝玉两人如今已中秀才,且名次不低,够得上“才”一标准,又经人举荐有“孝”之心,方才能成功进入到国子监入学。
知道消息后,贾琰与贾宝玉两兄弟被父亲叫到了书房回话。
两人进了书房,先与老爷贾政行过礼,抬头只见屋内除了父亲贾政外,还坐了几个穿着书生衣袍的中年男子,贾琰料想应是父亲贾政平日里请的清客。
见两兄弟到了,上首的贾政开口问道:“三日后你们便要进国子监入学了,可是都知道了。”
贾琰两人恭敬地回道:“今日已听大哥说过。”
等到贾政问过两兄弟话后,又听一旁的一个清客道:“早就听说令府上的公子才智双全,有旧时朱公之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说完又对贾政恭维道:“如今令公子小小年纪便摘得头筹,今后又要入国子监进学,令兄好福气啊!”
贾政听了也有些满意地抚了抚胡须,但还是说道:“他们小儿之智,岂能与朱公相比。”说完又看向下首的贾琰两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贾琰两兄弟听了,与众人告了退便下去了。
两兄弟并肩出了书房后,贾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弟弟宝玉道:“听你房里的丫鬟说你近日总是苦读到半夜,可是真的。”
贾宝玉听了略有些心虚,只道:“我一想到今后要去国子监进学,便有些紧张,害怕到时跟不上给咱们家丢脸。”
口上说着是害怕给荣国府丢脸,但其实贾宝玉,一想到要去国子监读书就心虚的紧,若不是家中每日念叨着他要上进,又畏惧着政老爷的棒棍,他才不想去那什么国子监呢!
贾琰听了,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只笑道:“不用太过紧张,国子监虽是官学,但里面的规矩也算不上严苛,只要跟着里面的先生每日勤学苦读,三弟的学业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大有长进。”
至于贾宝玉愿不愿意勤学苦读,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贾琰看着他面带苦涩的样子,没再多说。
只是又瞧着他的样子叮嘱了一句道:“熬夜伤身,便是再苦读用功,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听了二哥的叮嘱,知道二哥是为他好,贾宝玉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他听进去,贾琰方才放心,虽说他希望贾宝玉能够改掉以前的胭粉公子的形象,但也不想他真变成一个只知道苦读书的书呆子。
说完话,两人并没有回各自的院子,而是又转道去了王夫人的院子处,听人说太太王夫人这两日有些不舒服,两兄弟便想要趁此去探望一下。
来到院内后,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见两兄弟来,笑着为其打帘子道:“琰二爷和宝三爷来了。”
两人进屋后,只见薛姨妈母女也在此,此时正坐在一旁与王夫人说话解闷,见两人来都笑着让两人快坐下说话。
贾琰两人与王夫人和薛姨妈她们行过礼后,才坐下问道:“听人说太太这两日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坐在软塌上的王夫人听了儿子的关心笑着回道:“还是以前的老毛病犯了,吃了药便好多了。”
又谈起两人入学的事,说道:“后日你们便要到国子监进学了,这两日要叮嘱你们房里的丫鬟仔细些,将东西都收拾好,不要有什么缺漏的,到时不方便。”
又道:“到时在学里有什么缺的用的,便打发回府里说一声,到时叫人给你们送去。”
见两人都认真地点头听了,王夫人又招呼丫鬟将给两人新做的衣裳拿来道:“早先便听你们老爷说要让你们去国子监进学,我便吩咐人备下了,你们走前正好一并拿上。”
两人收下,谢过太太的心意后,又听一旁的薛家姨妈道:“还是姐姐有福气,如今他们兄妹几个各有各的出息,姐姐今后也能放心了。”
说完又说起自己的儿女道:“蟠儿自从从那蛮荒之地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就钻研着什么肥皂、玻璃的,给他说亲他也不肯,整天拿着一块破石头当宝,还净说些胡话。”
说完擦了擦泪道:“这五年,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说起来都是我这当娘的没用,才让他去了那等地方。”
王夫人听了妹妹的哭诉心中也不好受,知道她是为了当初侄子薛蟠被判流放边关一事而埋怨她这当姐姐的没帮着侄子,此时也只能劝慰道:“蟠儿那孩子在外吃了大苦,性子变了些也是正常,他如今也安然回来了,妹妹也应放宽心。”
一旁的薛宝钗见薛姨妈,为大哥薛蟠的事落泪,也跟着低声劝慰。
不同于薛姨妈,薛宝钗倒是觉得大哥这次回来虽变了很多,但是瞧着却比以前好了许多,性格变了不说,吃花酒赌钱的事也没再干过,如今也知道上进了,对自家的生意也上心了不少,虽对她和薛姨妈的态度有些怪,但总的来说是好的。
众人听了都认为薛蟠是在外面受了刺激所以才变的有些奇怪,但贾琰听了心中却掀起了波澜,薛姨妈口中所说的香皂、玻璃,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若他猜的不错,这个薛蟠身上应该是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