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考虑的。”
她一直在躲,一直在逃,落得一身狼狈,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至少四年前的自己,不会是如今这般没有?骨气的样子?。
城西钟府,文昔雀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之下,只犹豫了?一瞬,便走向了?看门的小厮,请他们代为传话。
自上次钟玉铉说过那句“私心?”的话后,她就没再主动来过这里了?,在平息书肆见到?了?钟玉铉也?刻意维持着?距离,唯恐耽误了?他。
今日她来,是为了?她当初求助一事,她想清楚了?,有?始得有?终,不将事情解决了?,她是不能继续前进的。
她被邀入内,钟玉铉已在厅中等候了?,急差人备茶点相待。
文昔雀揖礼,深深鞠了?一躬,坚定地道?:“我为旧事而?来,几?番反复,幸得钟大人不弃,这次,请大人务必弹劾靖安侯府,为不公之事寻个说法。”
钟玉铉上前虚扶了?一把,回道?:“分内之事,本该尽力,你?不必如此多礼。”
她被邀请入座,钟玉铉将现状缓缓道?来。
“自镇远将军脱离了?靖安侯府,御史台对我调查侯府一事的态度已然转变,隐隐有?支持之意,侯府侵吞民田,贪赃纳贿已有?实证,然此类罪名难伤侯府根本,最有?力的谋害朝廷命官的证据,因他人所阻,不在我手,我尚需时日,跟对方商量。”
他说的简明扼要,有?为她解惑的意思?,也?有?不希望她卷入复杂局面的意思?,文昔雀本就是聪敏之人,何?尝不懂他的苦心?。
不过,她既然主动来了?,就不会在逃避。
她安抚一笑,说道?:“商量之事就交给我,我会让他把证据交出来,并协助钟大人你?的。”
钟玉铉眉宇间难掩担忧,“好不容易划清了?界限,再牵扯上干系,真的好吗?”
“事情不解决,就无法和过去?告别,更何?况,既是我提出来的请求,总不能让钟大人您一个人承担所有?,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她得去?面对,去?把她曾经的勇气和傲骨找回来。
文昔雀眼神坚定,钟玉铉不由被她这副模样吸引了?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在她疑惑地视线传来时,他方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了?。
他知道?非礼勿视,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盯着?她,知道?他得为自己失礼的举动说些什么,然聊表歉意的言辞堵在喉咙里,说出口?的却?是更逾越的话语。
“迈向将来时,并肩同行的位置,可否给我一个争取的机会?”
文昔雀一惊,被她刻意逃避的事实又再次摆到?了?眼前,她知道?她必须得说些什么,“我还未从过去?走出来,无法给大人回复,您还是莫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她给不了?任何?承诺。
钟玉铉眼眸微暗,面上仍是微笑着?,不愿给她带去?负担,“是我太?急了?,等靖安侯府一事解决了?,再顺其自然,你?不用多想,也?不必觉得自己会耽误我,一切交于缘分,无论有?缘无缘,不损你?我交情,更无谁亏欠了?谁,好吗?”
文昔雀点头,为他的包容,他的温柔和他的体贴所触动,同时她也?在隐隐害怕着?,害怕自己把他的温柔当成是躲避之所,误了?他一片真心?。
从钟府出来,她没有?停歇,直往一雪居而?去?,要商谈的人就在那里。
你忍心吗
文昔雀刚请人通传不久,凌昱珩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见到她人时,他一脸惊讶,显然是没料到她真?的来了,“阿雀?真?的是你?”
她微微点头?,小小的回应,使?得凌昱珩欢喜雀跃,开朗的笑容越发衬得他英气飒爽。
他是个耀眼的人,四年前她就认识到了,只是,有些?可惜了。
“我来贵府有要事,能?否入内详谈?”
她见他一个劲地盯着?她笑,不得不出声?提醒。
凌昱珩从欣喜中回神,连连说道:“当然,当然,快进来吧。”
他邀她进入正厅,忙遣人招待她,不一会的功夫,她旁边已摆上了热茶和不少点心,出于?礼节,她浅饮了一口茶,才?说起正事来,“听闻安军师在将军府上,我能?和他谈谈吗?”
凌昱珩笑容僵在嘴角,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他颇为不满地问她:“你不是来找我的?”
他不高兴了,文昔雀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毕竟需要他代为引见,言语便?委婉多了,“我是来找你的,希望将军能?帮忙。”
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不是他自己说她可以提要求的吗?还真?是反复无常,令她捉摸不透。
凌昱珩神色缓和了不少,他寻了个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下,轻哼了一声?,说:“找他做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做的,非要别的男人?”
他就在身侧,隐隐还有继续靠近的样子,文昔雀侧身,严肃地说道:“很?重要的事情,我得跟他谈。”
凌昱珩瞟了一眼一口未动?的点心,眉头?一皱,不禁烦躁了起来,“他只听我的命令,你跟他谈有什么用,没我的允许,任你说破天去也起不到半点作用。”
文昔雀不由握紧了拳头?,他这个人简直,简直是气人,好不容易对他有了些?改观,他又?霸道不讲理了起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提要求吗?这才?几?天,你就出尔反尔了?”
“那你对我提要求啊,见别的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上赶着?把你往别的男人那里推?我是冤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