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人关在地牢中安全吗?他会不会在半途逃走啊?”男孩兀自喋喋不休的问。
“那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地牢,否则我们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他转移关押在那里。至于半途逃走,这是师兄的问题,你贺师叔办事,就放心吧!”
这个贺师叔,只是应该是贺惊桐吧。我微微定心,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接触到的、看到的,都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他,是绝对不会折磨皑瞳的,而且,他一定会向皑瞳索要解药,在这之前,想必不会太过为难他。
虽然心里因为皑瞳对我的态度,而百般厌弃万般伤心,但一听到他被掳,我还是紧张的像失去了半条生命。我的哥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哥哥。
我从包袱中拿出那条他冒生命危险,迟迟不归而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不是一个巧合吧,他是特意想在那天送我礼物。
雪白的绸纱缎裙,腰间拧着精致细小的纹花,轻纱薄裙,裙摆微扬,柔美不失刚强灵动,即使是临敌厮杀都可以像天上的神仙一样风致妖娆。
我的眼神扫上那根碧翡翠双钗,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双翼交叉成钗身,精致典雅,华贵炫目却无丝毫卖弄感。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像第一次见到它时,陌生却又想亲近一样。可脑子乱乱的,真的不容我再次回想起什么。
蓝茵转交给我的信上,最后一句是,“希望你可以每天都带着我送给你的翡翠双钗,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也是此生最后一个!”
慕容
此生最后一个要求,难道他马上就要死了吗?这么笃定不会再与我有任何交集,这么希望不要在遇到我。可我,还有要求,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哥哥,我已经尝试过失去的滋味,真的无法再次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天蒙蒙亮,我就起身出发,去慕容山庄。昨夜听那女子的谈话,贺惊桐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在庄中,他一定知道祁川现在身在何处。
小心翼翼的躲开客栈中一行南宗门人,行至宁西西郊一片荒野,却再也无法找到该行的道路。照理说,慕容山庄近日来应该是登门拜谒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可这里人迹罕至,连个人影都不见,除非幽涣告诉我的是错误的道路,要不然我不应该走错路。
踌躇间,突然听到前方隐隐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我心下疑惑,这种地方连个鬼影子都鲜有,怎么会有小孩子?哭声越来越大,我不觉加快了步伐,顺着声音探去。
一个小男孩瘫坐在树荫下,呜咽的揉着眼睛。大概五六岁年纪,穿着光鲜华丽,显然不是寻常人家子弟。他颓然卧坐在地上,抚着腿,费尽力气,强忍痛苦,还是无法起身。我一丝微笑浮现在嘴角,一定是这小孩子贪玩爬到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小弟弟,你没事吧?”我微笑着柔声说道。
他看到我走近身边,立即抹了抹哭泣的脸,咬着牙,像个男子汉一般,“没事,就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他镇静的回答。
我摸摸他的腿,他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你的腿骨断了,我现在来帮你接上,你忍着点。”我从没接触过小孩子,更别说要我哄他,语气不免有些僵硬。
边为他接骨,边与他说话,转移他的疼痛,“你家在哪?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他摇摇头,“不是,我家就在那边。”他指指远处的蓝天,哪里有什么人家!
我怀疑的看着他,“说谎不是好孩子哦!”
手下一个不注意,用力大了些,他立即疼得叫了出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焦急的问。
他明明疼得掉下了眼泪,却仍旧像个小大人一样,弹开眼泪,风度翩翩的笑着,“姐姐,我没事。”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头,这个小孩子长的虎头虎脑可爱至极,连我都不免生出关心怜爱之心。我从包袱中摸出几块皑瞳留给我的云景枫糖,“来,送个你,勇敢的奖励。”
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云景枫糖?”
我愣了一下,眉开眼笑,“姐姐小时候也是最喜欢吃这种糖。”我摸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姐姐送你回去吧!”
他低头思忖,不符年纪的意味深长微笑,“本来我的家寻常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不过姐姐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当然可以破例。我叫慕容飞临!”
我背起他,大步向前走着,心下愕然,这小孩儿居然是慕容家的人。
他给我指路,左转右转,明明刚刚还是一片青绿的荒野,转眼间已经行走在帽茂的树丛中,再一回身,青山碧水,像是凭空跃出,风景独特,美不胜收。
“姐姐,你原本是要去哪?”飞临伏在我背上,好奇的问。
“我原本,”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全盘托出,“原本是要去慕容山庄,可是兜了几个圈子,居然迷路了。”
他兴奋的不肯在我背后安静的呆着,“姐姐也是武林大会来我家做客的吗?不过这条路是通往慕容西苑,是我和娘的住处。爹爹他们都是在东庄里招待客人。”
我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慕容山庄分为东庄与西苑,这么大……这孩子,难不成他爹是……
“小弟弟,难道你爹爹就是……”我难以置信的开口。
“慕容楚!”小孩子充满崇拜与敬仰的开口,父亲是一座山,每一个孩子儿时仰望的山,“姐姐,你要是想见我爹爹,我命人去送信给他。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飞临不安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