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衙门好些人见新任县令年轻又没有根基明里暗里的对着干,被裴洛衡狠狠治过几次后才彻底老实。
今天也是他们运气好,遇到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正好给他们冲一冲这个月的绩效了。
想来最后一名肯定不是他们了吧。
临走前官差告诉林晋逐,他们先把人带回去问审,这几日不要离开镇上随时待命,等待传唤。
林晋逐这回受了伤不想让家里担心,本也打算过几天等伤好了再回西岭村。
薛元今天着实被吓坏了,如果不是林大哥他们碰巧赶到,他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张爷爷今天也受了冲击,精神一直紧绷着,直到恶人被带走了才有些恍惚的睡下。
家里一片混乱,索幸家里本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无非几副碗筷,几张木凳和一张缺了一个角的桌子,如今也全部被尽数损坏。
这个院子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只是张爷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颠簸。
即便重新找住处,别人见有个病情如此严重的老人大概也不太想再租给他们了。
薛元有些迷茫的看了一圈这个住了不到半年的家,他只是想要一个普通人家生来就有的安稳生活而已,为什么到他这里会这么难?
眼泪一滴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颗颗掉落,当初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时候他没有哭,被人污蔑是小偷被人扇了耳光没有哭,四处碰壁饿到胃抽筋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是明明好日子已经向他招手了,明明他靠自已的努力拥有了一个家。
为什么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总是要捉弄他。
原来拥有再失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心的事情。
在即将步入十六岁的前一天,薛元又一次没有家了。
在场有病患,有伤者,叶稚直接请了个大夫该吃药的吃药,该休养的休养。
张爷爷半昏迷半睡着的状态让在场的人十分揪心,就连大夫也只敢开了些安神助眠的温补汤药。
年前张爷爷的身体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还是薛元拿了奖金回来高兴地说要给他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以后还要大宅子才把张爷爷逗起了些许精神气。
今天这么一闹,张爷爷的精神受了严重打击,变得更加虚弱。
收拾好残局,薛元和王二叔迷茫地坐在门槛上有些不知所措。
“小元,对不起,是我们这群没用的人连累你了!”
薛元年纪小有头脑有干劲,如今也算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稳定的收入,他一个人应该可以过得更好更自在。
是他们几人没用的拖着他在深渊里挣扎无法前行。
“二叔,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不就是要同甘共苦吗?那年我生病,一直发烧,又没钱看病。如果不是你们去乞讨给我买药,我怕是早就死了。所以以后,都不要说这种话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