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涵知见叶稚实在喜欢就将这竹牌赠与他,那日林晋逐在一旁观摩,玩法规则早已学会。
年三十要守夜,竹牌是最好的消遣了。
叶稚几人很快收拾出战场,林晋山脑子没有他们几个灵活自动退出负责看孩子,倒茶。
林晋逐、叶稚、李玉荷和林朗围在一个四方小桌,开打。
“五索。”
“碰。”林晋逐眼疾手快,碰了牌再打出一个一筒就可以等待胡牌了。
叶稚捏着手里刚刚摸到的五索再看对面林晋逐的牌,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出去。
“胡了。”只见林晋逐把面前的牌倒下,清一色,胡五索、八索。
叶稚抓一把花生气呼呼的扔进林晋逐的碗里,他狠狠瞪了一眼得意的林晋逐继续洗牌,这把一定要一雪前耻。
林晋逐到了一眼对面的夫郎忍住笑继续码牌,逗夫郎真的很有趣。
之后几把林晋逐再也不敢吃叶稚的牌,结果把把都能自摸,惹得众人怨声载道。
子时一到,村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寂静的黑夜一时亮如白昼。
林晋逐赶紧离开了火药味十足的牌桌,点燃了早就在院里摆好的烟花爆竹,稍纵即逝的烟火绚烂夺目,照亮一张张幸福的脸庞。
林晋逐剥了一把赢来的花生米放在叶稚手里,自已去收了牌桌,一家人陆陆续续在梦乡中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哥哥,你怎么自已躲起来喝酒不叫我!”凉亭中,一台小炉里温着一壶青梅酒。凉风习习,温酒入口别有一番滋味。外墙的天空中炸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时不时还能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我若真要躲起来还能让你找到?再说就你这一杯倒的酒量还不如一个人喝来得痛快。”人前谦恭的裴洛衡怼起自已的弟弟毫不留情。
“哼,懒得跟你说。”裴涵知拿出自带的食盒,里面是蟹黄酥,银鱼鮓,甚至还有一碗龙须面。
“刚刚没吃饱?跑这儿吃宵夜呢。”想起吃饭时裴涵知吃得头都不抬的模样,裴洛衡无奈的笑道。
“我才不像你没良心,就知道一个人喝酒,过了子时就是你的生辰。爹爹说了要我照顾好你,往年生辰都是小爹爹亲生给你做面条,今年就委屈一下吧。”
裴涵知翻了个白眼,轻轻把面推到哥哥面前,自已的生辰也能忘,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裴洛衡暗暗惊喜,大大咧咧的弟弟也知道照顾人了,眼里盛满了温柔的宠爱:“我怎么记得出门前爹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生看着你别让你闯祸?”
“你好烦!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心虚的裴涵知作势要抢回面碗,被裴洛衡轻巧躲过去。
“哥哥,过了生辰你就二十四岁了,爹爹安排的女子你又看不上,真好奇什么样的天仙才能让你动心啊?”裴涵知吃了一个蟹黄酥,嘴边粘上了酥皮不自知,神神秘秘的八卦起来。
裴洛衡刚还为弟弟的懂事感动,这会儿吃着面条不太想搭他。
新年的第一天,和家人一起聊着天看烟火,虽然两个爹爹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不过能同赏一轮明月的话也算一种团聚了吧。
周淮清现如今对清河县的情况有了深入了解,自前两年灾后,清河县不管是农田增收还是经济状态恢复都尤其缓慢。
人口骤减是阻碍发展的最大原因,有的家庭没有壮劳力就没了经济来源,吃饱都成问题更别提按时缴纳税款。
虽然朝廷减少了清河县百姓的五成银税,但对于损失惨重的百姓来说剩下的五成仍然是个巨大的压力。
周淮清尝试鼓励女子妇人夫郎走出厨房,有手艺会刺绣擅长吃食的也可以到镇上摆摊贩卖成品,也可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不过大多数女子哥儿被教导了一辈子,女人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让她们突然打破观念传统一时间无法接受。
不仅如此不少男子听说女子也要出门营生,第一反应就是离经叛道,不成体统。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抛头露面简直丢人。
这个政策实行艰难遭到不少百姓的反对,但是庆幸的是过年前的大市集的商贩中居然真的出现了女子出街,炸油饼油糕的,卖绣品手帕络子的。
还有一些女子会自制花露胭脂,而且比男子更懂因人而异,为不同的女子推荐更适合她们的胭脂水粉。是以,条街就属那个摊子的生意最好。
周淮清特意带着妹妹亲自去了各个女子经营的摊位上以示嘉奖和鼓励。
其他原本有想法但被家里人阻止的女子见了更坚定了信心,有的觉得自已的绣品比摊位上的更好,她的能卖那么好自已的为什么不能。
一场改革的风在年节热闹的氛围里悄悄在女子哥儿间流转涌动。
失踪
裴洛衡看着手里的书信简直比处了一天衙门公务还要头疼,这才刚过完十五人就跑不见了,真是一天都不能多等。
负责照看他的小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大人要他看着小少爷,结果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裴洛衡捏了捏鼻梁,无奈道:“行了,你下去吧。在侯府那么多侍卫他都能跑,更别说这里了。”
“裴茗,去侯爷派来的几人中挑两个身手好的,看能不能追上,一定要将小少爷安全护送到清河县。我马上修书给父亲和周淮清,你找快马送出去。”
“是,小的这就去。”
待裴茗走后,裴洛衡赶紧研墨,裴涵知的事得早日跟父亲说清楚。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周淮清简单的家庭环境反而更适合单纯的裴涵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