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这里。”
“我…我…”
“可是因为刚刚那个和你同行的人?他是谁?”裴洛衡眯着眼,低头审视自已的弟弟
“哎呀哥你别问了行不行!”
“不让我问,那就跟我回去。”
“我说我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个读书人,家住西岭村,我现在就…就住那里。
“住他家?你胆子也太大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他?”以裴洛衡对弟弟的了解,他一直不肯回去铁定就是为了那个书生。
裴涵知对周淮清的确有好感,京中贵门子弟无数,裴涵知始终对他们亲近不起来。他这次离家出走,除了受不了爹爹的监督,更是因为他无意间听说父亲已经在给他相看郎婿这才吓得出门躲避。
兄弟俩在客房内相互拉锯,终于在裴涵知的再三保证和恳求下,裴洛衡败下阵来。
不过那位叫周淮清的读书人,他还须得多加考量,裴涵知心性单纯容易被表面欺骗。
裴涵知回去时,周淮清已在相约的地方等待良久。
“那边有人捏糖人,我觉得稀奇有趣,看久了些。你东西买好了吗?”他怕周淮清起疑,临时编了个由。
“要吃糖人吗,我给你买。”周淮清听他看个糖人都能看入迷,心里一阵又软又酸。
“不用,我就是喜欢他捏的过程,不爱吃甜的。我们回去吧,肚子饿了。”小时候偷偷吃糖吃多了,牙烂了好几颗,裴涵知一想起那种钻心的痛就牙疼。
“那我们回去。”|
“好啊,周婶说今天要做红烧鱼,我喜欢她烧的鱼了。”裴涵知傻乎乎地对着周淮清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来。
默默跟在弟弟身后的裴洛衡见他这副傻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让人知道堂堂侯府二公子流落他乡,还胆大妄为到住进一个陌生男子家中,朝堂上与父亲素来对立的政客怕是能把弹劾的折子堆满御书房。
裴洛衡盯着面前的甜汤发起了呆,一年前弟弟失魂落魄的突然回京,他便知道那人终究是错付了。
回府后的裴涵知像是换了一个人,他不再顽皮,不再逃课,繁重无聊的课业也能很好的完成。
他终于得到了两位爹爹的赞赏,可是过去无忧无虑的裴涵知却从此被留在了遥远的平良县。
坦白
裴洛衡自小进宫为太子伴读,后又在清凉山求学四年后经老师举荐终于有机会进入朝堂。
裴洛衡父亲裴松卿贵为宣宁候,小爹爹是当朝皇后的侄子,裴家世代门楣显赫。
然后树大也招风,裴松卿清冷孤高,向来不喜朝堂之上的蝇营狗苟、结党营私。
敢于直谏且不苟言笑为此得罪了不少权贵,这些人日里盯着侯府,势要找出裴松卿的污点。
裴洛衡虽才华出众,但毕竟未经科举就来做官实在很难服众。现如今文官不服,武官不屑。
正值地方官员五年调任期满,平良县虽远离京城,但听闻是个风调雨顺的地方。去地方上历练几年做出成绩,到时候回来安排官职才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