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黎家青,拜见大人。”
“你有何冤情,速速讲来。”
“是,大人。草民是平良镇一普通百姓,前两年出现一种名为琥珀清的果酒,深得老爷夫人们的喜爱,今年小的便去平安酒馆品尝。
谁知当天夜里,小的突然腹痛难忍,上吐下泻,最后实在撑不住去了医馆。那大夫说我这是食物中毒现象,好在食用不多,才没有酿成大祸。
大人,草民本是慕名而去,谁知差点要了小命。草民实在气不过,这毒酒被吹捧成人间佳品,草菅人命的奸商逍遥法外坐享金山。还请大人明鉴,严惩恶商。”
黎家青声泪俱下一番哭诉,林晋逐只觉其中破绽百出,只凭他一面之词怎么就能判断是喝了青梅酒的缘故。
“大人,此事草民心有疑惑,这琥珀清草民已经连续三年贩卖,从无一人有过此情况。爱酒之人应该都知道,饮酒时有诸多禁忌,很多食材药材都不能与酒同食。如果只是因为他误食导致中毒,草民实乃冤枉。”
“大人,小人当日是在平安酒馆用食,谁不知道那平安酒馆的柳掌柜与这人素来交好,难保他们串通一气制造伪证。”
黎家青双手抱拳,膝行向前,他看着堂上的县令道:“大人,草民与他无缘无故,绝不是故意陷害,草民也接受任何赔偿。只求大人还百姓一个公道,在尚未出现更多受害者之前,不许琥珀清再出现在我平良县内,为祸其他百姓!”
“好!勇土高义!”
“说得好,不许琥珀清再卖!”
“奸商无良,赔钱!
“赔钱!”
堂外百姓突然群起而攻,这些人里甚至都没有喝过琥珀清,只是跟随群众舆论起哄施加压力。
为民请命的平民与奸诈阴险的商人,天平从一开始就倾向了所谓的受害者。
“大人,草民”林晋逐还想再为自已辩驳,谁知县令根本不想再听。
“啪”
“此案已经十分明了,无需再审。林晋逐所酿琥珀清有毒害人体之嫌,现本官宣布今日起,禁止琥珀清在市面售卖。念在林晋逐初犯且尚未酿成大错,免去牢狱,罚银一百两,仗责二十。
林晋逐,本官仁义,休要再狡辩,让家里人缴了罚金回去改过自新,不可再犯。”
“退堂。”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杖责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林晋逐跪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不敢相信这么一桩错漏百出的案子会结审的如此草率。
县令甚至屡次打断他为自已辩解,没有调查没有证物证人,只凭黎家青空口白牙。升堂到结案不到一个时辰前,处处透着敷衍了事。
林晋逐气极也恨极,为不分青红皂白的县令,也为包藏祸心的黎家青。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食客这么简单,明显有备而来。可是他没有办法,没有机会去自证清白。
叶稚等人一直被拦着不给进去,眼睁睁的看着一板又一板落在林晋逐身上,他想告诉堂上的县令青梅酒是他酿的,要打也该打他才对。
林朗和李玉荷红着眼睛拼命拉住叶稚,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上街送兔子等来的竟是林晋逐被关进大牢,到了衙门又死活不给进去探视,一家人焦躁不安的在客栈等了一夜。
琥珀清,他们在喝,平安酒馆在喝,个平良镇都在喝,怎么只他一个人出了事县令就下令要全部禁卖呢?
二十板很快过去,群众看完了热闹渐渐散去。李玉荷和林朗要先回去取银子,林永恩带着三个孩子留在家里等消息怕是撑不了多久。
柳掌柜已经派人来帮忙先把罚银交上,让林晋山第一时间把林晋逐送去医馆医治。
黎家青站在衙门口看着乱作一团的林家人,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好戏结束,他也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好在林晋逐身子骨一向硬朗,外伤看着严重实际没有伤到内里,用几天药再休养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
叶稚看着大夫用剪刀把衣服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不禁心疼得险些窒息,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林晋逐抓紧叶稚的手想让他不要看,自已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忍着剧烈的疼痛清好伤口,大夫又撒上一些药粉便出去照看其他病患。
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随着药性起效林晋逐眼前渐渐模糊,一夜未眠今天又经历了心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终于撑不住失去意识。
在医馆休养了两天,叶稚才让林晋逐回家。林永恩几次想去讨公道都让林晋山劝住了,事情已经发生,林家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能力去抗争,这次只是罚银子和杖责,下次可能就是直接入狱了。
民不与官斗,民又怎么斗得过官呢。
也许真如村里人所说树大招风吧。
为了不磕到伤口,板车上已提前垫了厚厚的被褥。林晋山赶着车载着两人回到林家时,林永恩等人早已等在门口,见林晋逐苍白虚弱的脸庞,林永恩没忍住上前把儿子抱进怀里终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这几天对林家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的,林晋逐突然入狱,被杖责罚银,被禁止售酒,更何况还有后续一系列问题等着要解决。
李玉荷抱着林希泽站在后面,小希泽两天没有看见两个爹爹了,乍一看见叶稚出现委屈得立马别嘴哭了起来。
叶稚身上也是一股药味,换了衣服抱起小希泽在院里转了好几圈才哄好。
阳光明媚,林晋逐躺了几天身子骨都躺僵硬了,干脆搬来一张躺椅侧躺着和叶稚父子留在院里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