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脑海里刮起八级风暴,卷得世界一片白茫茫,阮季星人还呆呆地立在原地。
她像灵魂出了窍,旁观“自己”和他接吻。
在她的第三人的视角里,男生也不通晓其中秘诀,唯一懂得的,便是该侧过脑袋,鼻子才不会发生碰撞。
他吻得很青涩,只是双唇相贴,连呼吸都是屏住的,仿佛怕泄气吹散她。
紧接着,他似乎意识到,这顶多叫“亲亲”,而“接吻”不单单停留在唇的维度,稍稍向后撤走。
运动过后,两人的唇瓣皆因缺水而有些干燥,粘连着,舍不得分开似的。
沈轲的手沿着她的肩膀,手臂,手指滑下来,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勾了勾她的小拇指。
五指连心,阮季星终于六神归位,有了清晰的感知。
她心里酥酥麻麻的,有点难耐地想,他怎么停下来了……所以,在他的手离开时,有了个下意识去追的小动作。
没追到。
但他绕到她腰后,藤蔓一般地缠裹她,猎杀她。
这下她是彻彻底底的无处可逃了。
他嗓音略微沙哑嘲哳:“若我拿你当朋友,我不会送你玫瑰,不会推掉兼职陪你练球,更不会躲在器材室和你接吻。”
她眸子湿蒙蒙的,“那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我想当你男朋友。同意吗?给个准话。”
语气里带着恳切。
这段日子,他逐渐被磨得心气全无。
想正大光明地牵着她的手,走在春天落叶的石板路小道上,还想将她搂进怀里,挡开所有觊觎她的目光。
外边嘈杂万分,这一片被体育器材围住的小小空间,静得却可以听清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或许才流逝了两三分钟,乃至几十秒,阮季星却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
传闻中那个很难拿下的沈轲,现在正希冀得到她的准许,成为她的男朋友。
但这姿势,怎么看,都有种逼迫的意味。
他压根没有预设被她拒绝的方案。
她始终没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以他的性子,他既然能藏到今天,一旦破了口子,便势必要如愿。
阮季星踮脚,圈住他的脖子,“我不是说过吗?好朋友不能亲嘴,这是男朋友的特权。”
她凑近,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还有,你懂不懂啊,接吻要伸舌头的。”
沈轲心头那簇本就未平息的火被她加了这把柴,燃得更旺。她触到他眼底的暗色,脖子一缩,有害怕,有懊悔,也有隐隐的期待。
方才有了足够的时间感受,她得出了结论:他的嘴不硬,是软的。
而且,他不抽烟,极少饮酒,近期未食重口味食物,气息十分干净。
不知道深吻是什么感觉……
沈轲捏住她精巧的下巴,想续上那段半路中止的吻,但又被一道声音打断。
“同学,你们找好了没?”
他们磨蹭得太久,老师催了。
阮季星猛地推开他,他不防,脚下一绊,撞得旁边架子上一盒乒乓球翻倒,乒乒乓乓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