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阳见阮季星仍不为所动,有些疑惑,她不该露出钦羡或是憧憬的表情吗?
他说:“其实吧,你们女生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a市虽然算大城市,但是和国际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原本,她还在极力保持礼貌的微笑,“嗯嗯啊啊”地敷衍附和,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说:“不好意思,我去倒杯水。”
仓促起身,想远离他,结果起身太急,不小心撞翻别人端着的汤,撒了她一身。
衣服上挂着紫菜、蛋花,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还好不是麻辣烫之类的。
比起阮季星,被她撞的女生更慌张:“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小心,我赔你吧。”
“没关系的,我再去盛一碗就行。”女生递给她一包纸,“你擦擦吧。”
“谢谢。”
阮季星抽出两张纸,擦不干净,干脆脱了外套。
黄嘉阳走过来说:“你也太好欺负了,你至少应该让她赔你干洗费的。”
“这怎么能叫‘好欺负’呢?她又没做错什么,她还给了我纸巾。”
不像你,光会嘴上把戏,也不见帮我呀。她鼓了鼓脸,没把这话说出口。
肩上忽然多了件外套。在看到它的主人前,阮季星已通过熟悉的气味辨认出它属于谁。
黑白相间的棒球服,尺码大她许多,还带着他的体温,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很温暖的,被他拥抱的错觉。
阮季星想的却是,她为什么处于窘迫之际,他都恰好在场呢?
但她的想法前后发生了转变。
之前她是怕丢脸,被他笑话,现在只想在他心里留下自己美好的模样,而非狼狈的,需要接受他帮助的。
约莫是因为小时候看英雄主义的片子多,她的爱情观也受到了影响。她想,自己不应是被保护的一方,而是和喜欢的人并肩作战,联手打boss。
就像当年,她看见他被一群人围住,不顾那是男厕所,不顾敌我力量悬殊,还是莽撞地替他出头。
又或者,像之前摆摊,分工合作,一起赚钱。
沈轲身上仅剩一件短袖t恤,单薄得不足以抵挡三月的春风。
她抿了抿唇:“我不用,你自己穿吧。”说着就要脱下。
这落到此时的沈轲的眼里耳里,意味就变成了,她抗拒和他有牵扯,想和他拉远距离。
为什么?因为黄嘉阳?
沈轲按住她的手,动作有些强硬,不容置喙地说:“穿着。”
黄嘉阳说:“沈轲,把手放开,她不接受你的‘好意’。”
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故意将他的行为曲解成强迫。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有什么资格逞英雄?”
眼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毫不掩饰的敌对。沈轲也不需要遮掩,他就是厌恶一个连女生都不尊重的人接近她。
“阮季星也不是你女朋友吧,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我作为她的同班同学,我看不惯,伸张一下正义怎么了?你不是理亏的话,你生什么气?”
沈轲哂笑一声:“论情分,你对她来说,屁也不是。”
唐天和在一旁噤若寒蝉。
沈轲平日里很少有大的情绪起伏,更不会轻易与人结仇,他大多时候都理智得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