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荣对老婆百依百顺,又说:“但是你也别管得太严,十八九岁的初恋,感情多美好啊。”
季曼故意阴阳怪气:“这么说,你现在依然对你的初恋恋恋不忘咯?”
“那可不,不仅要记一辈子,还要跟她白头偕老呢。”
“信你个大头鬼。”
骂归骂,季曼还是笑了。
饭后,阮季星主动请缨,送沈轲出去。
季曼没说什么,只提醒她外面风大。
她这会儿正在玄关,脱掉拖鞋,两只脚齐齐套入鞋口,再弯下身去拉鞋跟,沈轲动作地自然帮她从沙发上拿了帽子围巾。
季曼见了,说不出话。
“爸,妈,我走啦。”
“早点回来。”
话没说完,门就关上了。
季曼投诉似的说:“你还让我别管得太严,你看看她,这是我能管得住的吗?”
阮正荣笑呵呵的,“星星心大,像我。”
季曼懒得理他,去洗碗了。
阮季星其实是在吃饭的时候想通了。
谈恋爱嘛,就像菜,你不尝尝,怎么知道它咸没咸,淡不淡?
而且你得趁热吃,凉了,或者再热一遍,终归不是最初想要的那个味了。
但她也没打算顶撞季曼,大不了就先以“朋友”处着呗,反正季曼又没说让他们断绝来往。
竟然如此,她送作为客人的朋友走,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到了楼下,阮季星朝他摊开手,“给我吧。”
沈轲没应答,抻开帽子,替她戴上,接着又围上围巾。
原本应该是挺浪漫的氛围的——如果他没有把她整张脸都包住的话。
阮季星把围巾往下拽,恶狠狠地瞪他,“你故意的整我是吧?”
他扯了下唇角,揉了下她的脑袋,“走了。”
她拍掉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回s市?”
“原本是今天下午的车,改签到晚上了。”
沈轲瞟了眼时间,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还有两个小时。”
弦外之音是,他不急着走。
阮季星听出来了,也没点破,说:“吃炒板栗吗?我请你。”
他摇头,“叔叔阿姨太热情,吃撑了。”
“那正好,我陪你散步消消食吧。”
想跟他再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非要说陪他散步。
沈轲几不可见地笑了下。
两个人沿着马路牙子漫无目的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聊着,中间隔着一拳头的距离。
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阮季星敏锐地察觉到,他其实有某种冲动,但始终竭力克制着,按捺着,故而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他专程跑来z市,给她庆生,又将她的指纹录入手机,相当于在窗户纸上戳破一个指头大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