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一想,就猜得到,他是为了他妈妈。
但当时阮季星对他有偏见,觉得他是故意讨好季曼。
也不是断定他想从阮家得到什么,可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有几个巧舌如簧,讨得老师的欢心,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学生吧?
恰巧,她讨厌那样的人。
所以她极不配合,故意捣乱,偏不按照他教的做。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轲的脾气稳定得很,没有不耐烦或是生气。
她的逆反心理愈发令她想戏耍他。
好好地写着作业,阮季星猛地抬头,对他说:“我想喝奶茶。”
“哪来的奶茶?”
她理所当然地说:“你去买啊。”
沈轲皱眉,但还是去了,来回半个多小时,带给她一杯黑糖珍珠。
一连被她指使了好几天,他依然没发脾气。
甚至干脆在下次来阮家的路上,顺路给她买一杯。
阮季星喝腻了,也对这个游戏乏味了。
她问他:“你是机器人吗?”
“不是。”
她大惊失色,指着他,“你还说不是,更像了。你还不快快老实交代,你是哪个星球派来窃取地球机密的?”
沈轲笑了,反问她:“你家能有什么值得窃取的机密?”
“比如,如何培养出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女孩子。”
他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肩膀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出自内心的笑,而不是那种礼貌的,浮在面皮之上的笑。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渐渐好转。
大概是她意识到,他再如何伪装成熟,到底也只是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是可以玩到一块去的。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戚蓝回来了。
是启明星,海洋,以及天空的蓝
阮季星听到“嘭嘭”声,才回过神。
戚蓝捶了几下桌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似乎还是没能发泄够,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与她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阮季星一直觉得,哪怕有一天冯清莹崩溃了,戚蓝也不会。
冯清莹是善于调整心态,而戚蓝则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
她迟疑了下,走过去,“戚姐,喝奶茶吗?我没动过的。据说甜食可以缓解压力、焦虑。”
戚蓝显然需要外部作用来帮助她脱离负面情绪,所以她破天荒地接受了。
阮季星记得,季曼曾经告诉她,有时受伤的人就像蚌,受到刺激,会合得更紧,如果贸然去撬,反而可能加深他的痛苦,甚至夹伤你自己,所以你让他主动张开壳。
当时她将这招用在沈轲身上,如今又再次照搬。
“你吃过饭了吗?要不我们一外卖?”
戚蓝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阮季星只好自己点,边点边说:“这家店满25块才起送欸,但我吃不完那么多,浪费可耻,要不你帮我分担点吧。”
戚蓝喝了口奶茶,声线没有起伏:“你有点生硬。”
“是吗?”
阮季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不太会安慰人,感觉班长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