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星知道自己被父母宠坏了,养成大小姐脾气,从来是别人顺着她,哪忍得了一上来就一副领导者的姿态给她立规矩?
但今日不同往时,她没有任性的资本了。
阮季星回说:没事。
报道第一天,还没什么事,十点半就熄灯了。
床不到一米宽,护栏矮,垫不了厚床垫,床板梆硬,阮季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旁边床就是冯清莹,想到她的做派,又停止了翻身——不然老旧的床板会“嘎吱”“嘎吱”作响。
深夜容易催生伤感情绪,阮季星的心里像发酵中的酒酿,止不住地冒二氧化碳泡泡。
冲得眼眶有些发酸。
她小心翼翼下床,拿上手机钥匙,轻手轻脚出门。
走廊尽头有人在打电话,灯光不亮,夜风微凉,阮季星和那人遥遥相望,望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感。
阮季星走到楼梯间,头靠着墙,等“嘟”声结束。
“喂?星星,还没睡呀?”
听声音,像是被她的电话从睡梦中吵醒。
“妈妈。”
她一开口,就抑制不住地带了淡淡的哭腔。
季曼急了,忙问:“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不习惯?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想你和爸爸了。”
季曼略略放下心,柔声安抚道:“你从来没住过宿,有很多要适应的,要是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打视频。”
“好。”阮季星无意识地用手扣瓷砖缝,“你跟爸爸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你听到你爸的鼾声了没?这都不醒,跟猪猡似的。”
阮季星破涕为笑。
季曼说:“缺钱了跟爸妈说,我们再给你打点。平时不要委屈自己,爸妈活到这把岁数,该享受的已经享受够了,你过得好最重要,明白吗?”
“嗯。”
挂了电话,阮季星又陷入迷茫。
她不清楚家里具体的经济情况,但应该没什么钱。
季曼以前每个季度都要买好多衣服、首饰,但她已经两年没买过新的了,说是旧的够穿。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慢慢地回到寝室床上。
哭过之后,反而更容易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冯清莹很早就起了,连带着阮季星也醒了。
冯清莹喝了杯温水,戴着发箍,在床下活络筋骨,小声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这么一看,她又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
阮季星摇摇头,去洗漱了。
镜子里一看,眼皮有些浮肿。
她用冷水冲了把脸。
上午的时候,班助来寝室看她们。
班助是一位大三的直系学姐,叫裴颖。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我们今天晚上七点半开个班会,辅导员也会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地点到时在群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