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解释铿锵有力,理一直,气也?壮了起来,转头对赵朱道:“你看,我这样去跟贺大小姐解释保人,能行吗?”
立长立贤
赵朱听?着兰博如此这般一番述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事儿,听?着可不大对呀!如果当真如她所想,那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倒是能解释通了。
此时,听?闻余少行要去找贺大小姐要人,她立刻抬起手来,轻轻一摆,口中道:“且慢!”
见她出?言阻止,余少行以为?她不知道乔森的身份,不免出?声解释道:“阿乔是我专门?聘用的保镖,这些日子跟在我身边,做事尽心尽力的,如今是为?我办事,才出?了这等岔子,我可不能不管他呀!”
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余大师内心还?存在“义?气”二字,单说以他如今在港岛的地位,虽不至于惹事,倒也不必太?怕事了,况且,在此事上他还?真算是一个问心无愧,就更不明白?赵朱为?何要阻止他了。
赵朱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温言安抚了兰博几句,待他情绪安定下来,才同余少行一起重?新回到?了书房之中。
两人再次落座,余少行此时也琢磨出?了不对劲儿来,他皱起眉头,满眼疑问:“妹子,你?看这事儿,是有何不妥吗?”
赵朱老?神?在在地环抱双臂,闻言笑?道:“余大哥,你?说的不错,这事儿嘛,本来就是个误会,把话说开了,也就完结了。只不过嘛……”
听?她尾音长长一拖,余少行就知道还?有后话,心知这位小姑奶奶多智近乎妖,他神?情一肃,露出?个愿闻其详的认真模样,便听?对方道:“您余大师如今在港岛,人人都要称一声‘余半仙’,您这样老?神?仙一般的人物,本该是能掐会算的哟,哪怕早早就算出?那宝物到?了贺大小姐手中要遭此一劫,也该是鸿雁传书,悄声提醒。怎么好跟那些俗世中人一般,派些五大三粗的下九流直接去盯梢儿的?这事儿,它好说,却不好听?呀!您细想想,我说的对是不对?”
余少行闻言,立时恍然大悟,一巴掌下去,膝头都要给拍青了——对呀,盯梢儿这事儿,自己能暗地里?做,却万万不能明面上认!
见状,赵朱噗嗤一乐:“您这位‘老?神?仙’,自然得有高人的做派。哪怕是找贺昭明要人,您老?人家怎么着也不能亲自去啊!”
余少行闻言,也犯了难——如今他手下并无什么可用之人,那几个毛头徒弟,各个愚钝憨傻不堪大用,况且,这是去捞人的,嘴皮子不利索的可去不得,别一个差池,玉帛反而化为?干戈了,那是图的什么呀!
看来,要办这事儿,非得找个能说会道,又对此事知根知底,并且值得信任的人……一琢磨二琢磨,他的目光便缓缓落在了赵朱身上。
事态紧急,赵朱也不拿乔,两人目光一触,便拱手道:“余大哥,咱们兄妹俩不是外人,这事儿您不好亲自出?面,小妹倒是愿意斗胆一试,替您出?面去会一会那位贺大小姐,就是不知道您信不信的过我了!”
余少行眼泪都快下来了,三清老?祖啊,这是哪一位神?尊听?了自己的心事啊!这不是刚打瞌睡就给递了枕头吗?这还?用说嘛!他压了膝探着腰,伸手抱手作揖道:“贤妹这是哪儿的话?你?我是甚么样的交情?愚兄哪怕信不过自己,也信的过你?啊!还?请贤妹替愚兄走上一遭,不管事成与否,愚兄都铭感于心,绝无二话!”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赵朱得了准话,立马就要动身,余少行行事大方,亲自去车库挑了台黄色的费雷丽308gtb,口中连道:“有劳贤妹了!”
一见这台车,赵朱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港岛人所称的费雷丽,在内地译作“法拉利”,308系列到?85年便停产了,是许多富豪收藏中的珍品,这台车更是价值不菲,此时的售价便能顶得上一栋九龙湾的别墅!以余少行此时的身价,虽然未必买不起,但也没那么容易,不必多说,恐怕这辆豪车又是某位信众的至诚心意了。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余少行特意选了这辆够招摇的豪车来送赵朱,自然也是要表一表自己的诚意。
赵朱正好这一口儿,见戴了白?手套的司机躬身来为?自己开车门?,这才收回了欣赏的目光,愉快地坐进了后排。
此时的港岛虽在英国统治之下,英统治者却声称以“华律”治华人,企图在东方封建专制的基础上来建立西?方殖民统治,因此还?保留着许多封建陋习。例如“纳妾”制度,便是直到?1971年,才正式从法律层面被废除。
贺家此时的当家人,便不止一房太?太?,除了正室之外,还?另纳了两房妾室。而贺昭明作为贺家年纪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四位哥哥,二位姐姐,却偏爱听人家唤她一声“大小姐”,未尝不是因着她是正房大太太唯一的女儿,显一显这嫡出?的名分。
财帛动人心,乡下有为?了半间泥房打破脑袋的兄弟,城里?也有为?了一个工作名额翻脸不相认的姊妹,放在家大业大的首富身上,自然少不了争家夺产的戏码。
这些个八卦事件因着年代久远,赵朱也是自从那日得知是贺昭明将那佛骨拍走之后,才从犄角旮旯里?将这些事情翻了出?来,这几天,她闲暇之余,还?找了些专登这些花边新闻的八卦周刊来看,才会有了如今脑中那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