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停雪的衣袍都改换了款式,将身上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但他望向对方的一双眼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温柔潋滟,所有的冰霜都为眼前的人融化。
仙人的唇往日是浅淡的,此时却是带着隐约水光的殷红。
他并没有被撞破什么的羞耻,眼中仍旧清明坦然。微微低下头任由魔尊理了理他的领子,便还是同往日那样与阶下的人对话。
掌门忽然意识到,仙尊其实并不避讳这段感情。
况且它来的已经很不容易,他知道顾识殊当年究竟为傅停雪忍耐过多少,也猜到了仙人数百年来隐而不发却始终存在的爱意。
究竟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他心中的疑虑在见到眼前的两人后,终于悄无声息地化解,化作了由衷的祝福。
仙人为他们做了太多,为此,他应当值得世上的所有善意。
若是旁人再有什么质疑……
他这个掌门,也并非徒有虚名就能得来的。
另一边,顾识殊有点好笑又有些促狭地问仙尊:
“你们掌门方才怎么一副感怀的样子看着我们……唔,这样看,他应该已经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倒也是聪明,都没问我们的关系。”
明明是魔尊表现得很明显。
傅停雪稍微往顾识殊那里靠了靠,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表露得也太大胆。几百年的寂寞让仙人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尤其喜欢粘人。
在外人看来,仙尊仍旧不动声色,不落凡尘,依旧一身孤高冷清的气息。
在顾识殊眼中,他身上总是冷的,太值得去拥吻,值得去爱。
魔尊眼眸幽深,将人揽在怀中,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而后听见仙人轻轻地说:
“若是问起,说我们是道侣便是。”
仙人此生的所有动情都是顾识殊亲自所教,他自认为自己学的疏浅,顾识殊却意识到,他分明早已经对情爱之事无师自通。
这份坦然,使他心神微震,是再多爱侣都永远学不来、学不会的。
“仙尊怎么这么想?”
顾识殊的手指灵巧地绕过他的霜发,却捂住了仙人的眼睛。
他在傅停雪耳边说话,潮湿温热的气流让仙人白玉般的耳垂微微发红,可他潜意识对顾识殊的前半句话感到不安,蝶翅般的眼睫在顾识殊的手心扇动,
却听见魔尊笑着贴近他的耳朵,每一个吐字都清晰地振着他那一小块敏感的肌肤,又流淌到他的心中:
“还未曾来得及下重礼聘仙尊,莫非仙尊想要同我私奔么?”
傅停雪被他遮住眼睛,他感到眼皮逐渐染上对方手心的温度,在一片黑暗中却令人心神逐渐安定,何况顾识殊说的话如此荒唐,却使他不禁有所联想,在被剥夺视觉后更令人全身心都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