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的手指紧了紧,心中反而浮出一丝大仇即将得报而引发的畅快。
那些人算什么?
这世上只有一个妖界至尊,他想杀谁就能杀谁,想要谁就得到谁,岂不是此理?
外面在备宴,顾识殊在幽暗潮湿的地牢里行走,血腥味弥漫而起,从外至内,愈加浓烈刺鼻。
他的牢里锁着一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越往里越令人不忍目睹之。
直到走进牢室的最深处,那里关着一只洁白的鹤。
而对方从很远处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看见他来,便微微仰起头,露出一截霜白的脖颈。
傅停雪此时并没有伪装,若是过了今夜,也不再需要伪装。
但乌苏要求在宴席交付之前再次检验一下仙尊的情况。
倒不是怕他跑了,是怕他死了。
不过仙尊显然离妖皇的担忧还差的远,不幸的是,距离妖皇得手显然差的更远,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是不可能。
顾识殊漆黑的瞳孔里映照着仙人的容颜,他忽然意识到对方此刻向他坦露出的姿态完全是不设防的,命脉就毫不在意地暴露在他的手下,似乎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掐碎傅停雪的气脉。
而且,他根本没有防备之意。若是此时袭击,或许傅停雪真的来不及阻挡。
想了想,顾识殊走到傅停雪边上。
他伸了手。
“你……”
傅停雪这才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见魔尊只是挑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他漫不经心笑笑:
“仙尊的发乱了,我替你整理一下。”
于是那缕发丝也就老老实实地归了位,傅停雪显然对他的举动有点不解,又忽然意识到方才流露出的姿态太过于脆弱,于是把“你”这个字的余音咽了下去。
但顾识殊帮他接了话:
“仙尊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对你下手?”
于是傅停雪逃避不了,只能回答他的问题。
傅停雪对他几乎有问必答,而且清冷出尘的仙尊很少说谎,或者顾识殊觉得他很少说谎。
他似乎对顾识殊这个愚蠢的玩笑有点不满,却还是保持着原先姿态。
不过看起来危险了一点。
“魔尊若是要动手,还需要等到此时吗?”
也对。顾识殊自我反思了一下,他好像有过很多对傅停雪下死手的机会,就算只是从这一系列事情算起,被他错过的时机也够多了。
其实现在或许还是可以,如果他和妖皇联手反水,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傅停雪,也无法逃脱出力量的绝对压制。
不过还是算了……要他和乌苏这个家伙合作,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况且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挑傅停雪的刺。
因为顾识殊在回忆中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傅停雪也算不上有什么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