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千山对傅停雪有多信任,乌苏就对傅停雪有多仇恨。
因此,他们若是给妖皇送些什么东西来揭发沈念,他必然是半分也不相信的。
顾识殊指节轻扣石桌,发出清脆的梆声,他思考了一会,还是定下结论:
“得找个由头把他骗过来。”
至于是什么由头……他不得不考虑到沈念在对方接近到一定距离时,系统就会给他警报。
魔尊实力卓绝,所以仅仅只有十几米的权限,可是妖皇主要倚靠奇诡的妖术傍身,本身的实力远逊于他,沈念对他靠近的感知程度就大大加强了。
必须找到借口让妖皇来到魔宫。
必须是一个沈念没有理由跑掉的场合。
必须让沈念不得不在妖皇面前暴露真实的面目,否则美人梨花带雨地一哭,倒成魔尊对他强取豪夺了。
但想到这里,顾识殊反而有些拿不定主义。
他掏出黑书,不抱希望地问了问天道:
“若我和仙尊联手把妖皇绑过来,算不算数?”
——自然是不算的,毕竟这看上去很像是强行逼迫就范。妖皇一定会对疑似另一个受害者沈念充满同情。
还没等天道非常无语地在书页上刷出新内容,坐在一旁的傅停雪却忽然开口:
“我或许……有一个主意。”
妖族,苍梧城,妖皇一把掀开帷幕,按着左边的心口。在外头候着的下人们见状便知晓他们的尊上旧伤未愈,又开始发作。
盘髻娥娥的宫女端着苦涩的药草款款入内。
若是细看,宫女们容貌姣好,头顶还都有狐狸耳朵。
不过妖族的君主却没有什么欣赏美色的念头,他只是愤恨地捂住胸口,感觉到那每每困扰他的旧伤疤再次向他周身逸散出寒气。
唯有用赤凤血熬煮出的汤药,才能克服他这时不时发作的顽疾。
他今日发作得格外厉害,四肢都凉到骨子里,急忙咽下汤药,热度才逐渐地回转到身体的经脉之中。
缓和过来之后,乌苏脸色由苍白转向铁青。他又想起百年前剑尊刺他那一剑,此时新仇旧恨一并涌上。他甚至怀疑傅停雪此时在哪里咒他,而这猛烈的旧疾复发就是不详的线索。
复仇的欲念再次潮湿而阴暗地席卷上妖族之王的脑海。
他乌黑的长甲掐进了自己的手掌,硬生生渗出红色的鲜血。直到想到自己单纯天真的小恋人,这一阵不明不白的戾气才总算散去不少。
身边的宫女低垂双目,眼观鼻鼻关心,不敢有丝毫冒犯的举动。
他看着这些脂粉,却觉得和自己捧在心上的那人有云泥之别,漫不经心地呵斥了一声退下。
如遇大赦般,狐狸耳朵的美人们轻轻地一鞠躬,就要撤离。
乌苏忽然又叫住一个稍微靠后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