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屑于反击,听她示好,也挂起营业的笑容,“这有啥,以后我多往山上走走,指不定天天都能捡到,以后咱家天天都有鸡吃。”
这话说的其他人也乐了,桌上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胡齐家更是开玩笑道,“行啊,那咱们家以后能不能吃上肉就看小妹了。”
“还天天都能捡到,你咋不说直接送上门来呢。要还敢上山,你就试试。”田娟瞪眼,还真当天爷会掉肉呢?山上那么危险,哪是一个姑娘家家能随便去的。
几人顿时噤声,也不敢笑闹了,胡涂涂安静的端着碗,眨眨眼,一脸的乖巧。
吃完了饭,胡涂涂就进了屋。
胡家的房子还是胡爷爷年轻时候建的,那会儿家里人口多,屋子也多,现在家里没什么人了,许多屋子也就空下来,胡涂涂因此打小就自个一个人睡。
屋子面积不大,东西摆得满满当当却也收拾得很整洁,除了一张床、一扇黄木衣柜外,东边靠窗还摆了张桌子,上头堆着书,那是胡涂涂上学时用的,书旁边,用瓦罐当做花盆,插了几株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
胡涂涂仔细的关上门,径直走到床边,将铺在上头的草席、棉被掀开,在床板的内侧摸索了一会儿,抽出一个巴掌大的抽屉来。
抽屉一看就自制的,里头挖的坑坑洼洼的,凹进去一截,放着零零碎碎的几毛钱,这就是胡涂涂的全部家当了。
她将今天得到的油票和布票折好放进去,又把抽屉放回原位,重新整理好床铺躺上去。
得找个机会去县里将票给换了,最好是能换点吃的。
天天吃地瓜,再好吃也受不了啊!
想着即将到来的食物,胡涂涂就慢慢睡着了。
因着捡了只鸡,作为大功臣的胡涂涂下午怎么也不肯去上工,田娟被她的没脸没皮给弄得没办法,只好如了她的意,嘱咐大儿媳记得做饭,就踩着大队的喇叭去了田里。
傍晚时候,胡涂涂抱着侄女逗弄,黄梅则是早早就去做饭,生怕赶上上工的人回来,若是谁的鼻子尖味道自家的香味,那可就说不清了。
这年头,大家有点好吃的,那都得躲起来吃。
当晚,一家人吃了一顿喷香的土豆炖鸡,各个吃的一嘴的油,就连最小的胡云云都得了一小口去了油的鸡汤。
抱着一肚子油水,一天只赚了半个工分的胡涂涂着实做了个美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胡涂涂一如往常的在田娟的大嗓门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吃了用昨晚剩下的鸡汤煮的稀饭,就听大队的喇叭响起来,却不是叫大家上工。
“第六大队的队员们,吃完饭后到村委集合,第六大队的队员们,吃完饭后到村委集合。”
吃瓜第一线朴实善良胡涂涂
田娟放下手里的碗,看向胡安军,“咋的了这是?”
胡安军沉默着摇头。
“别着急,你们就在此地等候,我先去探探消息!”胡涂涂一把抹掉嘴上的油,不等其他人反应,人就已经麻溜的出了门,吃瓜人,永远冲在第一线。
胡卫军正在村委的会议室里看着记分簿,一边看,一边眉头皱得老高,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三叔,谁家又打起来了?”胡涂涂就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看到里头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就是一停,咋的,不是打架啊?
“什么打起来?”胡卫军都被她说的一愣,这丫头说啥呢。
知道是自己猜错了,胡涂涂尴尬了一瞬,很快回复如常,自来熟的走过去,“那三叔叫我来这干啥?”
胡卫军无语,什么叫叫你?我叫的明明是整个大队。
正说着话,又几个知青走进来,“大队长。”
胡卫军看看胡涂涂,又看看刚到的知青,叹气,“算了,先跟你们说也行。”
“记分员刘大爷昨晚摔断了腿,没法上工,这会儿得找个人顶替。”胡卫军扫了眼几人,“到时候这个人肯定是从大队里选的,具体怎么个选法,等大家来了再说。”
胡涂涂耳朵听着胡卫军说,眼睛却看着知青的方向,更准确的说,是看站在人群中看着脸色并不太好的苏知青。
注意到她的注视,苏芸抬头,看到是胡涂涂,眉头就皱在一起,很快想到了昨天上午自己下山的时候就碰到了这孩子,难不成——自己那陷阱里的东西是被她拿走了?
不过苏芸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不可能,怕被别人发现陷阱,自己特意往山里走得很深,还避开了有路的地方,这小孩怎么可能找得到,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被村里的其他人捡了去?到底是谁?
胡涂涂心里啧啧,苏知青脸都跟调色盘似的,咋的啦这是,家底被人抄了?
不能够吧,他们第六大队的人还是很朴实善良的。
‘朴实善良’的胡涂涂等胡卫军说完之后举起手,“三叔,记分员有啥福利没?”
这丫头可真直接,胡卫军咳了两声,“一天10个工分,队上分粮的时候多分两斤。”记分员大小也算是个官,这福利也还算可以。
几个知青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过,不说后面的,就一天10个工分就足以让人眼馋,正常上工一天也才8个工分。记分员的活不算累,就是时不时到地里监督监督大家干活,临了记好大家每天的工分,就是要细心不出错。
这点东西,胡涂涂可看不上,她表情嫌弃的摇摇头,背着手,“10积分,三叔你当打发谁呢,可真抠。”
突然一口大锅,砸得胡卫军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田娟每每一说到这个女儿就牙痒痒,这张嘴是真的恨不得给她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