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振华在结婚前,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到过新省、去过南省,因此过去的经历还算丰富。
两个男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不一会儿季振华就飘飘然了,心里只觉房地产大佬也是普通人,这不聊得挺投机的吗?
坐在不远处低头剥螃蟹的季疏缈却不这么想,爸爸和陆雍和的认知差得十万八千里,爸爸觉得他们投机,不过是因为陆雍和在迁就他罢了。
季疏缈把剥好的螃蟹放在只顾着聊天的秦蓉面前,惹得蓝昕眼羡,直夸她孝顺。
秦蓉看着剥好的螃蟹,心里疑惑女儿是什么时候会剥螃蟹的。
陆良景拿起饮料给两位妈妈倒满:“我也很孝顺,也夸夸我啊。”
蓝昕笑道:“夸你夸你,都孝顺,都是好闺女。”
包厢里没留服务员,一切都自己动手,几人互相倒酒倒饮料递纸巾,在你来我往间,很快亲近了不少。
季疏缈看着他们都聊得火热,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陆良景,问:“要不我们也找点话题聊聊?聊聊幼稚又讨人厌的男孩子们啥的。”
这个话题,适用于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的所有性向为男的人类。
陆良景噗嗤笑出声:“季缈缈,你真的很有意思。”
“哦,你现在应该要保护嗓子的吧。”季疏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我哥哥也喜欢这么叫我。”
“你还有哥哥啊?”陆良景问,“你哥哥会欺负你吗?”
季疏缈:“是表哥啦,他不敢欺负我,姥爷、姨夫都会揍他,所以都是我欺负他。”
陆良景噘噘嘴:“我哥就爱欺负我,从小就欺负我。”
一旁的蓝昕也听到了,对秦蓉说:“我那个儿子是个混世魔王,霸道得很,脾气又倔,他爸有时候都拿他没法子。”
话是这么说,可蓝昕的语气里止不住地自豪与骄傲。
“他跟着夏令营去欧洲了,不然今晚上也是该来的。”
秦蓉:“欧洲啊!不瞒您说,我都没出过国呢,也不知道国外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
“没有咱们自己国家好,也就是看个新鲜。”蓝昕笑笑,“你们也该带孩子出去看看,看过就知道也就那样。”
那边男人们已经从各地风俗说到了各地房价,说到最近两年a市的房价涨得比从前快得多。
陆雍和劝道:“振华兄弟,你们手里如果有余钱,多买房多囤地,这才刚开始,以后大城市的房价只会涨得更快。也别全款买,就贷款,租出去,租金交房贷。你信老哥的,过几年你再看看,你得抱一箱子茅台来感谢我。”
季振华点头:“信,老弟当然信。”
一直留意着话题的季疏缈耳朵一动,放下手里的排骨,擦了擦手捧着果汁杯到陆雍和跟前,童言无忌道::“陆叔叔,我们家要买房子,听说你是卖房子的,我们当然要照顾你的生意啦!”
陆雍和哈哈大笑,拿着酒杯和她的果汁杯碰了一下:“那叔叔谢谢你们照顾啊。”
“不客气!给打折就行!干杯!”季疏缈说完,豪迈地喝完了自己的果汁。
陆雍和也喝掉了杯中的白酒:“振华兄弟,你闺女比你机灵,有话直说,有要求直接提。”
季振华拿起分酒器给他斟上酒,在肚子里转了一晚上的话,此时终于找到了出口:“陆大哥,不瞒您说,我想开一个砖厂来着,资金技术都不缺,就是没有销路。”
陆雍和也爽快:“振华兄弟,只要你砖厂的砖质量合格,有多少我要多少。”
季振华喜出望外:“大哥,我得敬你一杯,你是我们全家的贵人。我干了,你随意。”
“哪里的话,你们才是我们家的贵人,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季疏缈人小鬼大地说:“都是贵人,互相贵人。苟富贵,互相旺!”
她的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蓝昕直夸她古灵精怪会说话。
季振华的酒量是很好的,但秦蓉很少允许他喝酒,不为别的,季振华喝完酒特别“磨人”。
……
秦蓉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只是这巴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
这边夫妻俩芙蓉帐暖,那边远在内省阿拉善盟的秦蕴、季时谦却一片愁云惨淡。
是朗哥呀
季书朗离家出走整整三天了。
秦蕴、季时谦找遍了达来呼布镇的所有网吧,都没有找到。
秦蕴坐在床上,越想心里越难受,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道:“都怪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他……”
想到季书朗离家前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秦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头埋在掌心中,胸脯起伏地呜咽着。
季时谦抽烟的手同样在颤抖,明明是盛夏七月,他却感觉到冷,连脚指头仿佛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怎么会这样冷?
为什么书朗还不回来?这样的等待真可怕,像等不到儿子回家似的……
季时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直骂自己吓自己。
“是,都怪我。”季时谦叹息一声,将烟头在水泥地面上摁灭,“都怪我,是我不好,让你跟着受苦……”
三天前,送完砖回来的季时谦开着货车,路过季书朗的补习班,看时间也到补习结束的时候了,就想着顺路接儿子回家。可季时谦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季书朗出来,去培训机构找老师问了才知道,他们给季书朗报补习班的第二天,这孩子就说母亲生病了需要钱,拿了退的学费走了。
季时谦顿时气得发抖,所以这一个月,季书朗早出晚归都去了哪里?他拿着那五千块的补习费又用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