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发展趋势,这个时间点,杀马特也快出来了。
季疏缈心里暗自嘀咕着,并庆幸秦蓉女士的审美十分牢固且领先。他们一家三口的头发都是秦蓉剪的,秦蓉在少女时期深受港片、琼瑶剧的影响,自己留着薄薄的空气刘海,给季振华剪的刘德华同款发型,季疏缈额前的碎发被她修成了自然的八字刘海——时尚先锋秦女士,领先时尚十五年。
出了火车站到了外边的广场,终于豁然开朗,不再人挤人。三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熟悉的骂人声。
“妈卖批妈卖麻花,那个背时日卵的逗麻鬼划烂了老子的包包,日你妈穷癫了……”
季疏缈无语,为什么只骂娘?不会雨露均沾吗?
原来是那个“月亮之上”的中年男人,他夹在咯吱窝的公文包被划烂了,里面的东西全没了。
眼见着越骂越不堪入耳,秦蓉捂着季疏缈的耳朵让父女俩走快些。
“大哥大姐,行行好,我钱包手机丢了,几天没吃饭了,给点钱让我吃口饭吧。”有穿着脏旧校服的年轻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秦蓉一脸警惕冷漠:“没有。”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一直跟着他们:“几块钱也行,您行行好,您女儿以后上学遇到困难,您也希望有好心人帮助……”
“大哥哥你等一下。”季疏缈突然说道,然后在他满眼贪婪的注视下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剥开塞嘴里,并为他好心指明出路:“那边出站口有警察叔叔,有困难你找警察叔叔。”
季振华说道:“就是,有困难你找警察,你找我们干什么?”
那人无声地骂了一句,臭着脸走了。
季疏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臭骗子!
秦蓉拍了拍她后脑勺:“要不是知道你兜里没钱,我都以为你要掏钱给他了。”
“嘿嘿,我就是突然很想吃糖。而且我是小,我又不是傻。”季疏缈摇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学生,他的校服都褪色了,我们的校服要褪色最少也得五六年,谁的校服会穿五六年啊。小学生、中学生,都要长个子的!”
而且那人一看就没有被知识浸染过,虽然年轻,但一脸沧桑且愚昧,丝毫没有朝气蓬勃的精气神,哪里像个中学生。
“哎呦呦,我闺女真聪明,以后别人可骗不走了。”秦蓉心肝宝贝儿地夸了好一阵,“真好,一点不像你爸那个瓜娃子。”
最后以损季振华结束。
季疏缈:“爸爸不瓜,爸爸是大智若愚,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
这一连串的成语,把季振华哄得心花怒放,秦蓉笑着骂“马屁精”。
一家三口离开火车站又去了汽车站,要坐4个小时的长途客运到达县城,最后还要换乘乡村客车到村口。
乡间公路坎坷颠簸,季疏缈觉得自己的肺组织都快抖吐出来了。
姥姥姥爷早早地等在村口的小卖部,伸长了脖子注视着路过的每一辆车,每停下一辆客车都站起身张望,看到下车的不是秦蓉他们,又失落地坐回长条凳上。
坐在村口聊天、纳凉的老人们,偶尔说笑两句也全是羡慕,谁也没有嘲笑他们俩——谁还不是日夜盼着孩子们回乡看看,换作他们,怕是从得到消息开始就睡不着觉了。
又一辆客车停下,老两口齐齐站起身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