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濯亲手造就这幅短暂的作品,又亲口毁掉它。
他面向少年,单膝跪下,足够高大的身躯让他并不显得微渺,反而与上首的游司梵达成视觉平衡。
好似古典时代的油画作品。
游司梵恰好处于吊顶灯下方,小腿不安地交叠,却又被闻濯无言且强硬地分开。
暖融融的柔和灯光落于游司梵身上,像为少年披上无瑕的白纱。
闻濯就这么俯身,在宁静的沉默中,虔诚吻上游司梵足背那一点零落的糖浆。
“哥哥……!”
衣衫散乱的游司梵蓦然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阴天,乌云不断靠拢,天际凝聚的雨仿佛随时会落下。
但白昼的光亮,足以让他看清屏幕的图像。
——睡梦中吻过千百次的青年,正在惊诧地目视他。
我真没有裸睡
闻濯醒来时,刚好六点半。
天色已然全亮。
他没拉遮光窗帘,一束阴沉的日光不容忽视,直直透过落地窗,正巧落在那张两米八大床的尾部。
窗外绿植繁茂,蝉鸣夹杂于山野中苍虬古树的间隙,鸟雀不知死活地叫唤,叽叽喳喳,音浪波涛汹涌。
一切都很好,欣欣向荣。
除了闻濯这位失眠受害者。
他倔强地浅寐45分钟,双手交叠,平静而悠长地深呼吸。
中央空调恒温22摄氏度,整个卧房区域温度适宜,床垫绝对符合他个人的生理曲线,所有布置都恰到好处。
没有闻静“噔噔噔噔”地来吵他,没有爱德华不死心的信息轰炸。
但是毫无作用。
姑且不说睡意,闻濯甚至越来越清醒,昨晚冲冷水澡化去的欲念还卷土重燃。
鸦羽般的黑睫闭合两下,他终于选择睁开略微干涩的眼。
一只小雀蹦来窗台,它胸前有一撮红绒,歪着脑袋,形似黑豆的小眼滴溜溜,打量面无表情的房主人。
里头这人神情冷峻,一袭暗灰色睡袍松弛地系着,胸膛的交领开作深v,轮廓分明的胸肌隐约露出大半,冷情又性感。
领口末端显山不露水,低调地现出些许腹肌的影子,他一动,那些挺括的影子便扩大几分范围。
闻濯长腿一跨,利落下床。
绣有流云图纹的系带不宽不窄,正正勾勒出他结实劲瘦的腰身。
从背后看去,闻濯宽肩窄腰,比例好得惊人,没有人会质疑他蓄藏其下的力量。
他的跟腱随步伐若隐若现,背肌层峦起伏,像一场流畅至极的戏剧。
闻濯踏着鸟雀鸣叫的余音,走入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