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蔷薇捂住眼睛,“他可以活吗。”
“在救治。”黄局悲恸,“情况不乐观,你有个心理准备。”
上楼。
尽头的一间。
四四方方的窗口,囚困了叶柏文。
他三十七岁了。
这一生,最青春的岁月,奉献在一线,留在缅北。
林蔷薇瞧着他,从风华正茂的男孩变成沧桑的男人,从叶家的小公子变成孤儿,从会笑会闹、会骑单车载着她去郊外、会系着围裙煮长寿面、会在警队篮球赛上进了三分球向观众席的她欢呼。。。
那么厉害的叶柏文,那么铁骨铮铮的叶队,此时,昏迷在病床上,椅子上的衣裤血迹斑斑。
一片,一大片。
红黑色的血。
子弹刺透皮肉,他多么痛。
哪有人不惧痛呢。
只不过,痛与忠义之间,普通人选了痛,英雄选了忠义。
包裹在他血色中的弹孔,也刺她心。
“柏文。”她推开门,幽寂的病房,冷冰冰的,“我来接你了。”
男人扣着氧气罩,双目紧闭。
“钻戒很漂亮,我戴在中指了。”林蔷薇停下,一寸寸摩挲他手,粗糙的,厚实的掌纹,“等你醒了,给我戴在无名指。”
一名护士招呼她,“重症病房不允许家属进入。”
她不走。
护士又叫了值班同事,拖着她出去。
“柏文!”林蔷薇声嘶力竭,“你王八蛋。。。你死了,逼我也死吗。”她摘了钻戒,狠狠一扔,扔在被子上,“谁稀罕嫁妆。。。一枚戒指,一盒骨灰,是你的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