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大臣面面相觑。
今日陛下瞧着心情甚好？甚至比从前还要愉悦的样子。
众位大臣不明所以，但都纷纷在心底松了口气。
尤其是额头处还贴着纱布的霍言，不管怎么样陛下的心情总算好了，他也不必再战战兢兢害怕陛下的怒气。
这日清晨，天子心情甚好，不仅没罚任何朝臣，甚至还夸赞了些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霍言。
是霍言在负责处理风家之事，近日沈家一案已被翻出，只等待合适时机重启，霍言与沐辰之二人都是处理此案的要紧之人。
下朝后，闻人凛本想即刻去寻姜月饶，但想想风家与那些蓄势待发的案件，便还是先将霍言传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内，龙涎香袅袅飘着。
闻人凛坐在桌案前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案件，他快速将上头的内容过了一遍后，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霍言。
“你说当年沈家一案是西太后在后宫一手推动，是她联合前朝风丞相将沈家置于死地，可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若当真如此，西太后那边完全不用留活口，倒是省下他一桩心事。
那先太子还在世时，西太后母子对他与母后的打压与欺凌依旧是历历在目，即便现在西太后疯癫，依旧是难解他心头恨意。
若是能够重启沈家案件直接给西太后定罪，那么风家一脉乃至旁支都可完全清理拔出，还能彻底将西太后从玉碟上抹去。
实乃好事一桩。
霍言点头，语气坚定：“不仅是沈家，就连当初的郑家也是西太后一手促成，郑家没落整个家族人丁凋零，便举族迁京去了苏州，但依旧是有人的。
风丞相被困于苏州时，微臣仔细调查过其中是有郑家手段，应当只是个旁支，但时隔多年仍旧有此心性便也是难得。”
郑太妃离世，这其中包含太多冤屈与不甘，随便挖一个出来都足以叫风家死！
霍言此番话落下，闻人凛脑海便不禁浮起那抹单薄却坚韧的身影。
在他与母后落难的日子里，整个后宫只有淑太妃对他们母子伸出援手，两方也因此而结缘。
而有关淑太妃的一切，他在心中是有别的猜想，不论如何他都会还淑太妃一个公道，还郑家一个公道，这也是他欠淑太妃的……
闻人凛将眸底深意收起，问道：“朕听闻淑太妃生前与沈家关系甚密？”
霍言叩首答：“回陛下，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年沈家长女出生时淑太妃还特意出宫瞧过，要说淑太妃与那沈家夫人也是颇有些意思。
有那小道消息相传，当年淑太妃与那沈府的花夫人虽是密友却都心仪沈大人，两人的关系也因此破裂，后来花夫人嫁入沈府，淑太妃不久后便也入宫。
但谁也没想到两位女子原本中断的情谊，竟又和好如初，甚至在先帝决心动沈家时，那怀有身孕的淑太妃还冒险传了消息出去导致小产。
微臣觉得最后淑太妃的离世，应当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霍言的语气中带着些唏嘘，也带着些不明白，他不懂女子间的情谊，更不懂知已是何物。
而闻人凛则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潭似的眸底荡出点点波澜，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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