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动乱一但开始,便不会轻易停下,它会越演越烈。它的作没有规律,有可能你只是在吃饭,有可能你只是多看了某句话几眼……”
“精神动乱中会看到什么?百分之九十的数据显示,虫会在精神动乱中看到自己最无法释怀的事情。熬过去一回,还会有下一回……噢我的殿下,这可比。情期难熬多了……”
渐渐地,艾德里安好像听到了小时候启蒙老师的唠叨。
雌虫鼻梁上夹着单片眼睛,苦口佛心地教育他要以雄虫为尊,最好要讨他们欢心,不然精神动乱开始很难熬的。
视野里,自己的手也缩水了一一圈,带着被老东西打的尚未消去的淤青。
艾德里安从小便反叛得很,成年后这股子疯劲也没有消失,只是有了保护色隐藏起来。
按照以往精神动乱的情形,他上去给老师两脚,撕了他陈旧的教条课本,这个场景很快会过去。
但艾德里安停下,疑惑地摸了摸脸。
有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溅到了他脸上。
“艾尔小心!”
艾德里安睫毛轻颤,骤然清醒过来。
血腥味。
纳什多手臂上绽开了巴掌长的血迹,皮肉外翻,甚至能看下方的筋膜。
另一只雄虫手里握着把水果刀,刀尖上正不断往下淌血。
那一瞬间,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狂躁。
这只雄虫居然伤了纳什多!
利爪悄无声息地生长出来。
“艾尔,你还好吗?”秦溢堂一脚把雄虫手上的刀子踢飞,捂住手上伤口蹭了过来,“医生,可以帮我看看艾尔的情况吗?”
“下,您的情况更重要。”
在场的虫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突然的冲突中恢复过来,只有随行的军医快从随身急救箱中拿出修复喷雾和绷带。
“可……”秦溢堂还想再说什么。
艾德里安打断了他:“听医生的,我没有事。”
秦溢堂哦了声,看他的确恢复到和以往别无二致的状态,乖乖坐到小板凳上。
“嘶——”
冰凉的消毒棉球触碰到伤口,秦溢堂疼得龇牙咧嘴。
军医吓得一激灵,害怕得手更抖了。
“、、下……”
秦溢堂叹气,干脆自己拿过棉球清理刀口。
没事没事,不就是自己的皮肉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尽管做了心理建设,但秦溢堂真真切切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手里拿着的棉球不争气地在伤口旁边描边。
艾德里安把一切都收进眼底,从军医那拿了剩下的医疗材料。
屋里经过纳什多和雄虫的一番打架折腾,凌乱得找不出另一把能做的椅子。
艾德里安单膝点地,用着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把棉球怼到伤口上。
“艾尔!!”那酸爽,秦溢堂几乎要从凳子上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