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段磊看着跪在身旁的许千禾。
她青丝垂落遮住侧脸，葱白指尖死死掐入掌心，指节泛着病态的苍白。
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
七年前的一次外出历练，她被魔修所伤时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袖。
“许千禾……”段磊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
她身是血地撞开自己的房门，说在外历练遇到仇家，受了重伤。
他冒着寒气去后山采来九叶冰莲为其疗伤，却因此触犯门规在寒潭禁闭七日。
“许千禾，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许千禾的出现是段磊没有预料到的。
但想想也是，柯灵萱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拿出来卖，区区一个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顺手的事儿。
许千禾依旧垂着头，发间银蝶步摇叮咚作响：“今夜亥时三刻，我亲手替你引开玄天剑阁东侧十二守卫。”
她突然抬手指向段磊腰间，“你当时佩着师父赠剑穗，说要用玄天剑斩断往日因果，与师父彻底断绝关系。”
段磊看了看许千禾，又看了看那染血的剑穗。
呵，竟然还联系起来了。
眼前突然浮现之前某一刻的情景。
那时许千禾刚被魔修种下蚀骨咒，蜷缩在冰室里浑身结霜。
是他剜出半块心头血炼成丹火，才保住她经脉不毁。
“师姐记性真好。”段磊突然轻笑，“那是否记得两年前上元节，你在寒渊秘境被九幽藤缠住灵脉？”
他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怎的到了现在，师姐竟成了人证？”
许千禾广袖下的手腕突然浮现暗红纹路：“你既提到寒渊秘境……”
她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不正是你为夺冰魄珠故意将我打伤所致？”
大殿突然死寂。
段磊怔怔望着那个伤口，分明她自己被万毒沼骨蚁啃噬出来的痕迹，若不是自己，她早就死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他突然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梁上铜铃叮当乱响，“师姐这招偷天换日，倒比吴圣子的留影珠高明百倍。”
他定定地看着许千禾，“不如让诸位长老看看，这伤口深处可还有着我攻击残留灵气？”
“够了！”紫袍长老突然挥袖击碎星芒，怒喝道：“段磊，若不是许千禾说出实情，我们所有人都被你瞒在鼓里！
你不仅偷盗玄天剑，竟然残害同门，现在正主就在此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段磊笑声依旧没有停下，连道三个好字：“诸位长老，你们真是好样的啊，仅凭她许千禾一家之辞便可定我之罪，真是我凌霄宗的好长老啊！”
“我愿意发下大道誓言，证明我所言非虚！”
这时，许千禾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