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走那么早,这么些年,我修房子,供养你姐读书,哪儿还有什么积蓄啊,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错我都认,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她直接跪在地上,哭得凄惨,还一下一下扇着自己的脸。
换作之前,早就有人来帮她忙了,但是现在只敢围着看,因为我现在比他们心中的神地位更高了。
「伯母不该到处乱说你,不该说你陪酒,都是伯母的错,我爱嚼舌根,但是琴琴没错啊,我这么多年念着她活,她现在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往后还有什么盼头啊!」
她有什么盼头我不知道,但是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次栽跟头,这我明白。
「你是诚心向我道歉的吗?」
她猛然看向我,重重点头。
「那交给你个任务,你把之前说过我的人都带来我家给我道歉,只要让我高兴了,不说一万,我直接负责你外孙到满月。」
她头点得跟捣蒜一样,慌慌张张离开,还给我承诺只要一天。
屋内炭火烧得旺,我直觉,肯定会有一场好戏来看。
13。
村长为了安抚我,下了命令,编排过我的人,他家所有的东西一律不准上销售名单。
这是留我下来合作最好的办法了,通知一出,成堆成堆的人学着任东来我家拜年。
我知道,来的人多多少少都说过我,只是心虚,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我面前刷脸。
我明着不说,但是心里有数,他们当然也不会蠢到自己承认。
但是伯母会跑来指认,一来一去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局面,这边才从我家拜完年回去,那边就闹着要押送回来,吵翻了天。
起初都是小打小闹,但是严琴催得越来越急,任东来我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所有人终于明白了,我好像真的是惹不起的那个人。
村长说得对,我不应该一棒子打死全部人,至少对小时候帮过我的,我不能断了别人的谋生路。
于是我故意联系了公司,年都没过完,开着大货车就把他们的东西首批拉出去。
他们最爱大张旗鼓地看,这次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14。
狗咬狗的局面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牛小军和他老婆还有打我的那个女人,看见了那个架势,已经轮流在我家门口道了好几天的歉。
每一个来我家拜年的人看到他们,都会停下来数落一番:
「小严为大家做了那么好的事,你们简直就是拎不清!」
然而当初和她们一起「绞杀」我的人,少不了现在这些正义判官。
人都会发疯的,尤其是道德阈值不高的人。
几个人被说得受不了,有天晚上直接去找了伯母的麻烦,说他们是受了伯母的挑拨才来我家的,要伯母赔偿。
伯母那时候在黄牙家,她帮我抓了那么几天,一个愿意来道歉的都没有,要不是没有实质证据,要不就说不过去。
于是她把目标放在了黄牙身上,两个人在家里拉拉扯扯,被黄牙老婆撞见,上去就打得不可开交。
偏生牛小军他老婆还要添油加醋,说黄牙结婚前暗恋过伯母,婚后他也不死心,还惦记着,她说得绘声绘色,没过一会儿就又传得人尽皆知。
黄牙儿子是个酗酒就会打人的烂人,看见他妈和伯母打架,以为他妈被欺负,几下上去就把伯母打得瘫倒在地。
牛小军他们几个想上去劝架,被误以为是帮手,一样被打得鼻青脸肿,警车大半夜开进村里的时候,热闹得简直不可开交。
我听别人给我讲的时候,也觉得非常有趣。
人言可畏,一个故事在不同的人嘴里有不同的描述,但伯母套牢了和黄牙婚外情的传闻,就跟她到处传我陪酒一样。
来打我的几个也被打进医院,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世间的事还真的就是兜兜转转,所以做事得凭良心。
15。
我在第三天收好行李回家,合同的事我还在考量,确实犹豫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是和任东一起走的,还没走出村门口,手上就挂满了村民送我的东西,和任东空荡荡的手形成对比。
他们站在车门外不愿意离开,隔着窗户对着我喊:
「严小菩萨,一定要多回村里啊,这里是你的家,大家都是你的家人!」
还有几个说着说着激动得哭了起来。
真情假意很难辨析,我仓促应付了几句,总觉得这个春节过得相当的迷幻。
我最终还是签了合同,值得一说的是,第二年回去的时候,村长带头,一堆人抢着敬我的酒。
但这次来的女性很多,也没有人敢再污名化这个行为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