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两行清泪又挂起来,太会诡辩,搞得我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反击她的话。
任东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我没有怀疑过他,自然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出来,她说得也对,昨晚是我考虑欠佳,明明饭局就应该在几个婶子提前离开的时候结束,是我自作主张陪他们喝酒,搞得现在我百口莫辩。
就算我拿了工牌出来看,他们也只会觉得我是为了平息事情造假,在不讲道理的人面前,解释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们从来只会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那你们想怎么办?我逼你们老公来了吗?我让他们买酒了吗?出问题你们应该先去问自己的老公,而不是把所有的怨气发在我的身上,大过年的,我不认这些账!」
工作这么些年,我习惯了遇到事情讲道理,完全忘记了对待不同的人就该用不同的方式。
我话音刚落,人群就一阵骚动,纷纷数落起,我的不对。
那两个女的受到挑衅,索性成排坐在我家门口不走:
「行啊,你既然这么有理,那我们就不走了,反正我们男人的钱拿不回家,我们就跟着你吃!」
5。
两个人在门口把路挡得严严实实,牛小军见他媳妇不走,竟然也跟着站在那里,甚至在我气冲冲进门的时候不嫌事大地问:
「我们家我可以做主的,你考虑考虑?」
伯母追在我的身后谴责:
「你让他们在这里,传出去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能怎么做,清者自清,我说什么她们都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气得满脸通红,爷爷站在那里,跟着皱起眉头,伯母一直强势,他想管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我们争得面红耳赤,才出来劝导:
「自家人别伤了和气,有什么事好商量,瑶瑶也不是这种人。。。。。。」
他这句话一下把伯母气到,门口哭嚎声一直没停过,她直接单手叉腰指着我骂:
「她不是这种人那谁是?她不回来这几年家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这村子里那么多回来的姑娘,为什么那些男的只来找她不找别人?」
「她是有本事了,反正只要有钱,什么法子来都无所谓!得罪人也不怕,第二天拍拍屁股走人,剩我们两个长期在这里生活,她走得爽快,以后谁给我们好脸色看?」
爷爷被她几句话说得头都不敢抬,他可能也觉得伯母说得有道理。
我一下觉得十分有心无力,只能再次尝试为自己辩驳:
「我发誓自己是真的没有做过那些,我只想好好回来过一个年,外人怎么闹无所谓,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了?」
「我胡搅蛮缠?!」
伯母瞪大双眼,脸色臭得像要吃了我一样。
「你发誓有什么屁用?人家都找到家里面来了!反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我是要皮要脸。爸,你要是觉得你孙女没错,你就跟着她走,你要是走不成,大不了不认她这个人,让她收拾行李赶紧离开,以后我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她完全是在逼迫爷爷做选择,之前我无数次叫过爷爷来城里,但他都用落叶归根为由拒绝我,他和奶奶感情很好,他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在爷爷的沉默中心寒到了极点,我完全不明白,明明一件小事,怎么可以上升到现在这种地步,过年都图开心,但偏有人喜欢找不痛快。
想说的话还在酝酿,伯母又先我一步开口:
「反正她爸妈走的时候,说留下的钱都由你来支配。爸,咱们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为严家的名声想想吧?你孙女在外地都快生了,以后她抱着孩子回来,就是为了听这些风言风语的吗?」
我爸妈走的时候我还小,所以把钱全部留给了我爷爷,用作我读书还有以后嫁人。
但当时没有白纸黑字写清楚,只知道都给了爷爷,具体这笔钱会拿来干嘛,说实话真的全凭良心。
我看见伯母急得发红的双眼,还有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这才终于明白,哪里来的风言风语,她其实就是在这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