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晏寻已经年过三十了。
京市的冬天冷得像置身于冰箱里,傅晏寻昨夜难得睡了一个安稳的觉,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他按掉闹钟翻身下床,吃过药的后遗症就是只能睡到自然醒,所幸今天并没有什么难处理的业务,想起昨天袁熙告诉他多出去亲近大自然或许能让精神状态好些,傅晏寻嗤之以鼻,却也没想出自己能去哪里。
好像除了这位认识三年的心理医生外,他没有任何朋友或者是能倾诉这一切的存在,也许多听从她的意见,会让她更好做一点。
傅晏寻在衣柜里翻看自己要穿的衣服,童希死后再也没有人会帮他搭配好一整套适合当下场所的着装,所以不管是大型的商业宴会还是日常工作,他都只能挑出简单不出错的套装来应对。
就像今天这身羽绒冲锋衣和工装长裤,其实怎么也算不上融洽,好在他身形高大,勉强看得过去。
大大小小的公园很多,傅晏寻随便导了一个最远的。他没有出去游玩的兴趣,但放着轻音乐开车的时间至少能让他心无旁骛。一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但那张歌单中的音乐来回放了个遍,是童希喜欢的。
童希一直有些晕车,所以傅晏寻开车从来不急刹,副驾驶室里永远放着酸酸的梅子糖。趁着红灯的间隙,他探身过去掰下手套箱,拿出一颗塞进嘴里,那莫名焦躁的情绪才稳定了些。
牙齿把糖块咬得嘎嘣作响,还没起步,后面传来轻微的碰撞感,傅晏寻看向后视镜,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女孩,正满脸惶恐地看着他的车尾。
“对不起先生,”女孩急得眼眶都红了,傅晏寻的车还是几年前那辆帕拉梅拉,他看了眼那擦伤,无所谓地坐回去了。
女孩追上来,哽咽着说:“我赔钱给您,您留个联系方式吧。”
她很年轻,让傅晏寻想起大学时的童希,她也曾经这么穿梭在京市寒冷的早晨,跑去很远的地方做家教。所以傅晏寻摇了摇头:“不用了。”
女孩坚持要赔,但傅晏寻知道这个漆补起来至少要三万,他有些不耐烦,直接一脚油门开走了。
北方的冬天,树叶都落了个干净,这个季节也很少有孩童会来公园玩,但刚入园傅晏寻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
傅晏寻远远地望了一眼,不感兴趣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