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目瞪口呆,只道这中幽女帝陛下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是没听见他方才说的话,这小子是他家宝贝闺女的求亲者,她这上来就揽进怀里勐亲一口。
这模样,任谁看了都无不怀疑这温九经主的亲传弟子莫不是这女帝陛下养的小情人?
“那百里宗主可是猜错了,他与我而言,是个可招人疼的小情人,才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宗主还是得注意一下措辞,莫要伤了我家小宝贝的心。”
居然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也亏得如此黏湖腻人的台词,女帝娘娘能够说得这般自然义正言辞。
唯有百里安自个儿知道,身为娘亲的儿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不就是贴心如意的小情人?
对于娘亲而言,他哪里又不可以是她的小宝贝了?
对于知晓内幕的人而言,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毛病。
奈何百里羽偏生是个睁眼瞎,一点也没看出来眼前之人其实是他自己的儿子,怒火已然攻心。
百里羽死死盯着嬴姬,那双黑冷的眸子暗流汹涌,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难以掌控,酿成了滚烫连天的怒意。
“简直荒唐至极!满口胡言乱语!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你竟……”
百里羽终究是个守礼节的君子,尽管怒火攻心,也说不出什么太脏的骂人句子。
只能自己憋着无尽的闷气,脸都憋得通红了,忿怒的血色明显已经上头。
百里安从未见过父亲还能被气成这副憋屈的德行。
心中好笑之余,却也有股闷气难以宣泄。
你既如此重视娘亲,当初又何必如此轻言放手?
此时倒是知晓大动肝火,方才那金仙丰虚都调戏到阿娘头上来了,怎么不见你一不做二不休的大闹一场。
难不成真的要任凭那个老东西得意扬长而去?
到了这种时候,又来吃些没道理的冤枉干醋。
你这般愤怒?难不成真是怀疑那阿娘那般专情的一个人,私下会同那些荒淫无度的昏君一般,豢养面男宠?
这种愤怒,又何尝不是一种怀疑与不信任。
百里安心中叹气归叹气,但自家娘亲行事再过荒唐,也得纵着宠着不是。
他很快进入角色状态,捡起了从宁非烟那学来的奇技淫巧,很是乖觉地窝在娘亲的怀里。
他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抬起一根手指在嬴姬的肩头打着圈圈,指尖绕着她的青丝秀,可怜兮兮地说道:
“嬴姬娘娘,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便宜夫君?当真是如你所说的那般,脾气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主,不像昔年,昔年只会心疼娘娘。”
这番扭捏做作的姿态,莫说将百里羽激得头顶冒热气,便是嬴姬也瞠目结舌,大为吃惊。
这孩子不是从小就怕他父亲的吗?竟还能随着她入戏这般快,主动绵里藏刀的去戳伤百里羽。
还有这浑然天成的演技是怎么回事,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小安一向都是纯善乖巧周正无害的孩子啊。
什么时候,肚子里装满了黑黑的墨汁她这当娘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的小安,深得吾意。
嬴姬暗暗点头,面上与百里安交流了一个眼神后,随即哀声叹气道:
“只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如若不然,换做是你身入中幽的话,又何须大费周章的一夜探花十三城,剑雨沁芳花不败。
你这般令人称心如意,直接入我女帝殿来,你喜欢什么花,我都给你摘来。”
这话属实杀伤力太大,百里羽被气得身体摇摇晃晃,手掌扶额,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嬴姬:
“你……你……你……你行事怎可如此荒唐!你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天玺夫人,是我百里羽明媒正娶娶回白驼山的宗主夫人!
即便其中坎坷种种,可你始终是我百里羽的妻子,我们注定要白头携手到老,我深信我们一定会……”
嬴姬目光投到百里羽身上时,却是冷澹至极地截断他的话:
“谁要同你白头携手到老,老娘要永远黑飘飘,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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