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尚书子,探花郎,将进酒,杯莫停。”
秦铭一杯酒一句诗,连饮四杯,高歌四句。
礼部尚书之子李至和新科探花的崔詹,听到秦铭将他们俩写进诗内,脸上顿时一阵青白之色,神色难看至极。
秦铭虽然诗尚未做完,但他们已经意识到,此诗绝对是能够传颂千古的绝世名诗。
他们肯定也会随着此诗一起,名留青史。
当然,不是流芳百世,而是作为反面案例,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必将他们前一秒还在嘲笑秦铭,后一秒就被人真的拿出千古名诗来按在地上摩擦。
秦铭却并不在意这两人的态度,或者是说根本就不将这几个所谓的才子放在眼里,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诗意世界里: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楚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篇《将进酒》洋洋洒洒而出,在这胭脂河畔久久回荡。
待秦铭吟诵完毕,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带入了那豪迈奔放、又略带沧桑的诗意境界中,沉醉得无法自拔。
片刻之后,他们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但却依然无人敢作声。
毕竟他们刚才所有人都在嘲讽秦铭,现在谁要是当出头鸟,去替秦铭叫好,那就等于打了所有人的脸。
文人圈子,向来自视清高,抱团现象严重得很,对于秦铭这种出身商贩的勋爵,更是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绝不容许这样的‘异类’在他们的领域内称王称霸。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时,忽然,“啪啪啪”,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掌声如平地惊雷般打破了僵局。
众人纷纷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都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往枪口上撞。
却只见鼓掌之人,乃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
其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锦袍加身,举手投足皆是非凡风范。
此人竟是当今圣上的幼弟,晋王,萧让。
他不仅位高权重,在朝堂之上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更是当今的文坛领袖,主持编修前朝史书,备受文人推崇。
“王爷……”
众人见状,瞬间忙不迭地纷纷行礼,弯腰低头尽显敬畏之意。
原本高傲的才子们,现在一个比一个谦卑。
萧让面带微笑,双手仍轻轻鼓掌,那掌声在寂静的河畔显得格外清晰,他高声道:
“万三兄多年未见,如今再见文采之斐然,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啊!不知这诗为何名?”
他的声音醇厚而富有磁性,语气中满是欣赏之意。
“晋王谬赞了,此诗名为《将进酒》,我可没什么文采,不过是喝了点酒,偶得天成佳句罢了。”
秦铭微笑着说道。
他本就知晓文人圈子的排外,事先已经找好了托,准备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撑撑场面。
没想到,竟机缘巧合引来了晋王萧让这尊大佛。
萧让乃是大魏的文坛领袖,他这一开口夸赞,比任何精心安排的托都好用无数倍。
不过秦铭心中也清楚,晋王萧让之所以会出面力挺他,主要原因恐怕并不是他的诗词,而是因为他和太子的敌对关系。
晋王萧让野心勃勃,在朝堂之上,处处与太子争锋相对。
数年前,魏皇有一段时间病重,朝堂局势动荡不安,他还曾短暂地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摄政王,代行皇权,处理朝政,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如今他主动现身,又这般热络主动结交,必定有所图谋。
“《将进酒》,好诗好名!既是这般好诗,想必也是配得上好酒,当浮人生一大白。”
萧让哈哈一笑,笑声爽朗。
言罢,他便要命人取酒来,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味这诗酒相融的美妙滋味。
“王爷且慢……”
唐云却心有不甘的喊道,他刚才对秦铭的奚落最甚,此刻怎肯轻易罢休,让秦铭翻身?
于是高声质疑道:“这恐怕与酒无关,秦侯爷能写出如此佳句,莫不是找人代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