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琛看问题一向一针见血。
我见瞒不过了，便心平气和道：“我跟韩总聊过了，他确实有难言之隐。”
“哦，是吗？”周砚琛淡淡地瞄了我一眼，说：“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一个见钱眼开之人放弃一份唾手可得的利益呢，还请沈经理告知一二。”
这就为难我了，毕竟来之前我答应过元天野不暴露他的身份，他隐藏了那么久，我总得尊重他人。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说：“韩总也表示了，没能跟荣域合作是他的一大遗憾。”
“这种话沈经理也会信？”
一声诘问落入我的耳中，我顿时哑口无言。
也是，对于商场上的这些敷衍词，周砚琛早就见怪不怪了。
“呵，沈经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你可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周砚琛冷冷地盯着我，又道，“还是说，你本就存在私心，故意装聋作哑。”
“私心？”我重复着周砚琛的台词，问：“周总何意？”
周砚琛又冷嗤一声道：“韩硕跟元天野穿一条裤子长大，得罪了他，会让你在元天野面前不好交代吧？”
周砚琛用的是笃定的语气，就好像我真的要跟元天野交代什么一样。
我忽略掉他言辞之中的讽刺之意，耐心道：“荣域现在在高速发展期，贸然对韩硕出手，只会落人口舌，况且韩家在京港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服装贸易生意，经济实力不容小觑，跟韩氏交恶，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我只能从利益面为出发点了，可是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周砚琛讽刺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沈经理的提醒了。”
我盯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一时间回不上话来。
周砚琛的心思，我还是摸不透的。
短暂的对视后，我又听到周砚琛说：“只可惜这一次，我不打算听沈经理的，他韩硕既然不给荣域面子，那我就必须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我听着周砚琛笃定的语气，顿时无言以对，慌了片刻神后，没好气道：“你现在真像是一个任性的小朋友。”
闻言，周砚琛神色一滞，眉头拧作一团，用着凛冽的口吻道：“我做事，还用得着沈经理教？”
我当然清楚自己没这个资格。
可心口却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准备回应时，男人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又压在了我的耳边：“当然，沈经理如果想维护什么人，大可以前去通风报信。”
心口像是忽然被刺了一下，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砚琛，猝然间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