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一瘸一拐的中年蹦蹦跳跳的走到一辆宾士前。
在停车位上投了一个币后,开始擦起车来。
那身影正是小马哥,宋子豪嘴唇蠕动不止,热泪盈眶,说不出话。
这时,一个穿着风衣,气质不凡的半秃中年带着一帮小弟走到小马哥面前,小马哥急忙蹦跳着打开了车门。
只见他抽出一沓钞票,唰唰唰点出三张扔在地上,看也没看小马哥说道:“拿去吃午饭。”,接着转身上了车。
这人是宋子豪以前的司机谭成,为什么谭成会是老大?小马为什么成了泊车仔?
小马低头道谢,然后费力的捡起来地上的钱,一瘸一拐的推着清扫车前往地下车库。
宋子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开门下了出租车,似乎打算跟上去看看小马的生活情况究竟如何。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他甚至都没现曹斌就站在出租车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曹斌也是十分感慨,曾经风光无限,拿美钞点烟的小马哥居然如此落魄,由此可见,混黑道只能风光一时。
如果不能快洗白上岸,好点的结果就是和眼前的小马哥一样,被人留着一条命刻意侮辱,结果差一点的直接就横死街头了。
只见宋子豪脚步沉重的跟了上去,曹斌也不出声,默默走在宋子豪身后。
地下停车场内,小马已经脱去了外套,里面的内衬已经满是缺口,破破烂烂,正在一口一口扒着盒饭。
曹斌远远的跟在后面,反正他现在的听力,听清楚他们的谈话轻而易举。
“小马。。。你写给我的信里,不是这么说的。”宋子豪满眼心痛的上前说道。
小马哥一看来人是宋子豪,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他一个飞身起来,扑进宋子豪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小马,就算打断我一双腿我也报答不了你。”宋子豪哽咽道。
“傻瓜,说这干什么,是我自己倒霉,跟你没关系。”小马双手抚摸着宋子豪的脸,“看见你真开心,坐了三年牢还这么帅。”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天下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宋子豪这句话一出,小马的表情瞬间变得满是委屈、怨恨,他不甘的吼道:“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呐!我们重新再来!”
宋子豪没有回答,他一脸郑重的对着小马哥摇摇头。
小马哥失落的松开了双手,坐在一旁的垃圾车上,点燃一根香烟,“那你别管我了,管管你弟弟,叫他不要老是盯着谭成,早晚会出事的,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说完,小马自嘲的笑笑,宋子豪的表情则非常的伤感。
他知道小马现在情绪激荡,并不适合交流,因此对着小马说道:“你先稳定下情绪,我晚上来找你,我们一起喝一杯。”
小马听他这么说,双眼显露出一丝希望,豪哥是个讲义气的人,而且看他现在这一身落魄的It造型,明显过的也不怎么样。
晚上喝完酒回忆一下往昔风光岁月,再卖卖可怜,撺掇他一起东山再起,于是他缓和了口气:“好,你先去忙吧,我下午还有几辆车要擦。”
宋子豪一听,更加羞愧难当,他转过身默默流泪不让小马看见,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向地下车库的出口方向。
曹斌躲在暗处,他突然有些想收服小马哥和宋子豪,毕竟这俩人不仅身手了得,枪法如神,最重要的是讲义气。
这年头,讲义气的人可不多啊,虽然宋子豪是真心悔过退出江湖,可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啊,黑道可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这条路,既然你选择走了,并且闯出了一定名堂,要么由黑转白,要么一条路走到底,凡是中途想下车的,下场都很惨。
尤其是亚太伪钞集团,早就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了。
谭成在宋子豪进监狱三年里,早就架空了亚太集团的董事长姚叔。
姚叔和泰叔非常像,都是成功活到七十岁的老黑道,有着一定白道生意,但还没彻底洗白上岸。
而且姚叔也没有孩子,为了掌握权力,一直玩所谓的平衡之道和帝王之术,结果也玩砸了。
宋子豪当年风头正盛,谭成不过是他的司机而已,能联合台岛黑帮出卖他,背后自然是有人授意的。
谁知谭成虽然背叛了宋子豪,却也看清了姚叔是什么人,扭头就把他架空了,留着他一命只是不想背上杀老大的罪名罢了。
可亚太集团在他手里并没有壮大,很多老客户只认宋子豪,和他断了来往。
为了证明他比宋子豪强,现在集团不仅做伪钞生意,还牵扯了贩毒。
虽然刚开始卖不久,但术业有专攻,他毕竟不是卖粉起家。
现在不仅国际刑警盯着他做伪钞的事,连港岛警方也注意到他贩毒的事了。
他被警察盯得焦头烂额,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姚叔交出去当替罪羊时,宋子豪又出现了。
宋子豪在道上是出了名的讲义气、有道义,很多没见过他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
港岛社团众多,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讲义气,只看重利益,但人人都想结交讲义气的朋友。
这也是为什么宋子豪离开三年了,依然有很多人盼着他回去的原因。
只要宋子豪答应回来当这个老大,事后哪怕他明知道是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为了义气他也会扛下来。
你说谭成会放过这个完美的替罪羊人选吗?
想到这里,曹斌看着宋子豪的身影已经消失,从一旁走了出来,“小马哥,豪哥说的很对,亚太集团早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而且马上就要倒塌了,不如你和豪哥一起跟我怎么样?”
小马哥看着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人对着他说些胡话,翻了个白眼道:“神经病,你有什么实力让我们跟你,毛都没长齐。”
曹斌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都三十了马上,长得年轻又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