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陷入僵局,简怀意无意识地揉着梁洵虎口软肉,他掀起眼皮,对梁洵说:“你骗我。高中的时候你就只跟简珞家接触,难不成初吻是跟他?”
梁洵下颌瞬间绷直,一副吃了苍蝇表情,他抬手盖住简怀意的眼睛,无奈地轻叹:“一一,少看点悬疑小说。”
说完,把盖在简怀意膝盖的小说扔到了离床很远的沙上。
简怀意:?
关悬疑小说什么事?悬疑小说又不会跟人谈恋爱,接吻。
脑海里念头越来越清晰,简怀意没拿走梁洵手,豆沙色唇张合,“你在转移话题,梁洵。”
“你真想知道吗?”梁洵眸色沉沉。
“不想。”简怀意想也不想直接拒绝,然后又说:“但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不介意听。”
梁洵:……
沉默的这几秒钟似乎在权衡利弊,虎口又被当成某种捏捏掐揉,简怀意半仰起头,瞳仁映出人缩影。
“当初寄给你的每一封信,封条上都印了一个吻。”梁洵停顿,那是他隐秘的妄想。
记忆被牵回无数个孤身一人的午后,他坐在烂尾楼阳台,太阳从墙上的爬山虎穿过,落在每一个一笔一划黑色字迹。
是他给那人写的信。
一千零八十天,每周一封,一共一百五十四封,从未断过。
在那个智能手机达的社会,鲜有人会通过写信这种过时方式交流,但事实却是他写的每一封都会在第二周周一早上准时收到回信。
他们的灵魂同频共振,默契地从不询问对方信息,仅仅作为笔友,仅仅是笔友。
后来对彼此心动并不算感情变了质,是两个相似灵魂碰撞后产生的共鸣。
共鸣持续的时间长短谁也无法预知,顺其自然好了,他们都那样想,没提出见面奔现,只是后来在每一封信末尾都加上了一句“晚安”。
不只是信,还有洋桔梗项链。寄给简怀意之前,他贴着唇感受良久,像是精神病患者,试图把自己的气味留一丝在上面,心里幻想等简怀意收到信,他的指尖一定会从封条拂过,如同抚过他的唇瓣。
这是他与简怀意唯一的触碰。
一百五十四封信,代表他们至少接触一百五十四次,还有那条洋桔梗项链……
“抱歉。”梁洵垂目,长睫落拓出阴霾,声音很低:“项链被我弄丢了。”
项链?
什么项链?
梁洵还送过项链给他?
像被触关键词,简怀意挣脱梁洵的怀抱,嘴唇微微抖:“…项链?”
梁洵从兜里掏出一条银色项链,掌心摊开,一条完整的银色洋桔梗项链铺开在简怀意面前。
洋桔梗形状挂饰中央镶嵌一颗小小的钻石,像是星星。
几乎是一眼,简怀意便认出它,一个荒诞想法隐隐约约涌现,如同巨浪袭卷心脏。
大脑被潮水清空,霎时变得空白,每说出一个字都十分艰难:“洋桔梗项链是…是你送我的吗,梁洵?”
梁洵拧起眉骨,意识到不对劲,他将项链攥紧在掌心,无声沉默含蓄告诉简怀意答案。
怪不得。
怪不得他在陆漾身上找不到一分年少时“他”模样。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