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有灵性的,它没有恶意,它只是想驱赶那些不该来这里的人。”
“它是在保护我们。它不是故意要……”说到这里,她停了话头,眼睛去瞄曲音身旁的闻简知。
闻简知接着她的话开口,道:“你以为我死是因为它吗,一条蛇还不至于把我吓死。它要不了我的命,高空坠落才会,它能算个什么。”
话说的不客气,像是在贬,但细细一听,又像是在安抚。他和露露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针锋相对,笑里藏刀,所以安抚的话听起来也像是在针对人。
果然,露露和小金都像是被闻简知的话气到,眼见两人一蛇就要吵起来,村长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回来了。”村长起身走了过来,他看了眼曲音,见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稍稍放下了心。他说:“村里明天会举办一场祭奠仪式,如果你们想,可以跟着我们一起。”
明天。
曲音后知后觉,明天,算算时间,是整个泾难村的忌日。
也是他自己的忌日。
村子里活下来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人都死在了山崖上那片黄土下。
自己参加自己的忌日,真是新鲜又荒唐。
一整个白天,村里都很忙碌,所有人都在筹备明天仪式要用的东西,曲音帮不上忙,也没有那个精力,他就默默坐在屋门口,呆呆地出神。
闻简知一声不吭默默陪着他。
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间,村长家里的房间不够,钱三说让闻简知去他家里住,闻简知不去,和曲音挤了一个屋。
露露说:“这怎么行!不……”
她要阻止,闻简知理所当然道:“我和他的关系,有什么不行?”
曲音精神不佳,没有听出他俩话里的一些意有所指。
露露道:“你!那你也要征求曲音哥哥的意见呀!”
话题突然扯到曲音身上。
两人四只眼睛刷拉看向曲音,睡一个房间至于争论这么久吗?又不是没和闻简知睡过。于是曲音没有悬念地点点头,说道:“可以。”
闻言,闻简知冲露露一挑眉,露露咬牙切齿,不甘地跺了跺脚冲回自己屋里。
深夜,房门紧闭,山林静寂无声。曲音坐在窗边望着夜色呆,闻简知走过来自身后抱住他。
他好似知道曲音在想什么,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曲音没有挣扎,任他紧紧抱着。
他说:“去吧,怎么不去呢。”
给自己送点纸钱也好,毕竟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给他烧了。
仪式在一座山头上举办。
脚底下是万丈山林,他们面前的香案上摆着果子点心,供上牌位。
他们平日里除了水,火也是绝碰不得的。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总会有例外,他们会集体举荐出一个人,再由那个人穿上厚重的防具,由他一人代替众人烧。
防具再厚重,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自然也要经受漫长时间的难熬炽痛。
今年是钱三。
钱三跪在牌位前,他面前放着一个铜盆,他往里面点起了火,纸钱烧成火星,雪花一样往天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