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便把他刚才吃瓜偷听到的话颠三倒四地重复了一遍。
曲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让他进病房见闻简知,是场‘测试’。
闻家人在知道闻简知失忆之后,这个医院又查不出病因,就想把孩子带回去,找些更加有名的医生帮他治。瞧他们一家衣着打扮,也是非富即贵的家庭,以他们的能力,想要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地方治疗再正常不过。
但医生却说闻简知情况特殊,他现在脑子不好,只记得曲音一个,见到曲音要疯,见不到更要疯。曲音莫名就成了闻简知康复疗程中最关键的那颗齿轮。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曲音和闻简知必须要绑定在一起。
老人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他们当然不可能把曲音一起带走,别说曲音不肯和他们走,那位老爷子恐怕也不愿意让曲音这双脚踩到他们的地盘上,玷污了他家的门楣。
于是医生就用这场‘测试’的结果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如果他们接受不了,打算用一些强硬手段把闻简知单独绑着带回家当然也可以,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除非他们能忍心一天到晚都把人绑着。
死刑犯好歹还能在吃花生米之前站一站。
更何况他的孩子只是一个失了忆的病人。
闻简知的母亲看到曲音从病房出来,走到他面前。
她眼睛微微红肿,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的美丽。仔细一看,闻简知的五官还是更像他的妈妈。
“你和简知是怎么认识的?”
曲音从思绪中回神,道:“他来我们这里兼职,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女人显然也不太能接受自己儿子的性向,交往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几不可闻。
她突然来找自己说话,总不可能是闲得无聊来和他聊家常,这是拐着弯儿地来打探他们这段感情是不是从正经渠道开始的?
曲音道:“上班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和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他追求的你?”女人听到这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了一秒,不知道预见到了什么,她无声叹了口气。
曲音刚要说话,两个警察也来到他跟前例行询问。
他们问了一圈曲音的具体信息,随后提了一句:“病人失踪前有和你见过面吗?”
曲音两臂交叉环于身前:“……有。”
年长的警察注意到他不自觉防备的姿势,问:“你们聊了什么?”
“就……随便聊了一些。”
“有没有起争执?”
“……”曲音道,“没有。”
警察目光如炬,长时间地停留在曲音的脸上。他的注视让女人和赵朗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也纷纷看向了曲音。曲音顶着这么多道视线,放弃般地垂下眼,嗫嚅道:“那不算是争执。……他只是当时和我提了一个要求,我没同意。”
警察问:“什么要求?”
“他想,和我…同居。我没答应。”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一种尴尬与了然掺杂在一起的微妙表情。
成年人的同居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警察咳了一声,问:“当时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