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教内,欧阳战天负手而立,尽管这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阵目眩神离,似乎随时都会撼动他内心的强大信念。
可现在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自己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一缕残念勉强催使这一具残躯,试图为五羊教搏得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浑浊的泪水从欧阳战天的眼角滴落,一旁的楚子柏也明白师傅内心的悲痛,他又如何不悲痛,自从那日从师傅口中得出一百年前的遭遇,对于上三峰的恨意,早已不是掠夺修炼资源的区区小仇了,而是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还有自己的那一遭,多半也是这上三峰的手笔,他们惧怕和自己拼命,才想出这么一个下三烂的手段,让自己陷入重伤,最终不治而亡,在病痛中缓缓死去。
如果不是南河带来的血魂丹,这些叛徒的目的恐怕真的已经得逞了。
不过马上就要是生死之战了,楚子柏还是想要从对方的口中确认一下五十年前的这件事。
“当初围猎青幽雀,是不是也是你们埋伏的诱饵。那青幽雀恐怕是子龙兄的手笔吧,为了坑杀楚某,还真是舍得。”楚子柏说道子龙兄三个字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可见他对于这子龙峰主的恨意。
两人一同拜入五羊教中,自幼在一起修炼,甚至曾经还穿同一条裤子,他却能够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差点将自己害死。如果不是一旁还有其他峰的峰主,楚子柏自己都想冲过去和子龙峰主拼命,想看看这位师兄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子龙峰主眼神中并无愧疚之色,只是看出楚子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怨毒,“这青幽雀可是本尊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得到的洪荒之兽,浪费在你身上,还未将你杀死,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可惜。”
顿了顿之后,子龙峰主看着楚子柏,又缓缓说道:“自从你坚定不移地跟着欧阳战天那个死老头不肯回头之后,本尊就明白你我之间便再无半点情谊。本尊父辈乃至祖辈为五羊教立下汗马功劳,却让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想从中分一杯羹,本尊不答应,上三峰的弟子和长老们也不会答应。楚子柏,你不要忘了,你父亲曾经也是上三峰的一员。”
山脚的叛军不知为何,也不急着出手,反而很有兴致地同楚子柏一行人“攀谈起来”,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为了争论一个大道真理而侃侃而谈的朋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五羊教,不是你一个人的五羊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五羊教。五羊教是所有五羊弟子的五羊教。”楚子柏义正言辞地反驳了子龙峰主的谬论,一板一眼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这种压迫女弟子,强迫修为低下的弟子给你们当牛做马的这种方法是对的吗?”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