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正身材消瘦,颧骨凸起,一脸阴险之相。
“哼,你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我做得很隐蔽,举报信是用左手写的,并且在投递信件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看到。还有,老厂长死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厂里面值班,那帮人肯定调查出来什么。”
“现在只是老厂长的媳妇儿闹得凶,上面的同志为了堵住大家伙的嘴巴,才不得不调查。”
“要不了几天,事情就会平息下去。到时候,我就能官复原职了。”
闻言,陈燕叹口气:“中正啊,当年你就不该去害老厂长,毕竟老厂长对你可是有大恩。你刚进到缝纫机厂,是老厂长一手把你提拔起来的。”
啪!
搪瓷缸子甩在桌子上,张中正阴沉着脸说道:“你当我愿意害人啊!那时候厂里面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和老周那帮子家伙,已经将炮口对准了老厂长,厂里面谁都知道我是老厂长的亲信,要是我再不出手,死的不单单是老厂长,就连我也会受到牵连。
要怪就怪世道吧,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燕也清楚张中正的为难之处,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张兴的事儿,赶紧跟张中正讲了一遍。
“张春艳也要当临时工。。。。这姑娘看上去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
“害,不就是一个刚返乡的小姑娘吗,有什么不简单的。”
“好吧,正好那边还有一个乡下供销社的职位,就当做人情送给张春艳,也算感谢她当初救了咱们儿子一命。”张中正并没有把钱放在眼里。
京城缝纫机总厂生产的燕牌缝纫机畅销全国,那时候缝纫机很紧俏,随便扒拉几个指标,就能挣到大把的钱。
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张中正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第二天,张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春艳。
张春艳虽然因为不能跟张兴在一个供销社工作而感到郁闷,不过能够找到一份工作,她还是显得特别高兴。
“张兴,听说晚上西直门电影院有最新的电影,咱们一块去看吧。。。。”话音刚落,张春艳的声音哽咽在了嗓子里面,她指着友谊商店说道:“张兴,你看,那人是不是柳晏荷?”
“柳晏荷?不可能,她爹只不过是个厂长罢了,能进到友谊商店里。。。。”
张兴虽然不相信,但是还是顺着张春艳的手指头看去,只是一眼,他就呆愣住了。
透过友谊商店的大窗户,他看到一个穿着羊毛呢大衣、脚蹬小羊皮皮靴的姑娘。
这姑娘身材高挑,双腿笔直,皮肤白皙得像牛奶一样。
这时,姑娘转过头来,张兴忍不住脱口而出:“真的是柳晏荷!”
下一秒,张兴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到柳晏荷身边,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她纤细的腰上。
张兴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李铁锤!”
李铁锤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正笑着对柳晏荷说:“既然你喜欢,那咱就买下来吧。”
“不行,这太贵了。”柳晏荷看看柜台上的那条来自土耳其的羊毛围巾。
围巾上的图案充满了浓郁的异域风情,繁复的花纹交织着神秘的几何线条,用绚丽却不失典雅的色彩晕染开来,既有土耳其传统地毯般的华丽,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古老韵味。
特别漂亮。
再看看围巾上的标价:“三百外汇券。”
嘶。。。。三百外汇券等于是四百五十块钱了。
“算了,一想到脖子里挂着四百五十块钱,我就觉得沉得慌。”柳晏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扭头爱呢的看向李铁锤:“你知道的,我也是会打毛线的人,等会咱们买半斤毛线,我自己编一条围脖就行了。”
“你打毛线。。。。。”李铁锤沉默了。
不过他也没有当“土豪”的意思。
这种围脖要是从小伊家那边买,最多也就花十几块钱,现在花四百五十块钱,那不是土豪,而是傻帽。
售货员见两人嫌围巾贵,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将围巾放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