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仰头,只得看见高楼一半片面,如悬崖峭壁,直入天尽空洞。回头,透过玻璃门看见其中,片刻分神,将双手放在大门上,眼神如炬,推开,闯入。
未曾看一眼电梯间,直奔楼梯而去。
大踏步向上冲。
旋转阶梯扬升,无限往上螺旋。
看见墙壁上挂牌烫金的数字15,他冲出通道,走廊上,脚步不绝于耳。
一户门前,停驻,摸摸口袋,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旋转。
机械咔嚓声后,大门弹开条缝隙。
他拉开门,迈步走进。
顺手关上门,便将外套脱下,挂在门口挂架上。
屋子里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玄关摸索一阵,打开门口处的灯。
灯亮起,驱散笼罩此间的暗色。
换好鞋,走到客厅,灯亮起。房子里刹时明如白昼,晃眼,见是各处窗帘紧闭,遮掩,不留丝缝隙,见不得在外之景。
顶上吊灯黄色灯光映照,打在脸上,蜡黄蜡黄的,余下阴影滴墨,眼神藏在晦暗中凝固。
他忧郁神伤,显得格外憔悴。
瘫倒于沙发上,仰面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
白色,入眼,尽是。
往黑色滴落,一点一滴黯淡。刷下坠入深窟,瀑布飞携直落。
眨眼,“我居然睡着了。”看了看周围,还在家里,头顶吊灯未关,明晃晃。
坐起身,双手相叠摩挲着。眼神游离开外。
发呆半晌,才是站起,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刺眼阳光尽数涌现,他伸手挡去。看在外面,一幢幢拔地而起,地上街道,行人交错,也只有小小点,蜉蝣般蠕动。
‘是不是该出去看看。’心道如此。
便动身走出,顺手把外套带上。
乘电梯到楼下,大厅里,余光突兀瞟见坐落夹角那些信箱,在灯火尽头。
看见,直勾勾望着,才是走过去。
一眼扫去,排排信箱占满整面墙。
这地方以前从未留意。
他仔细找寻,在中间找到标注自家门牌号的信箱。从缝隙窥探进去,那道漆黑夹缝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和对望相视的沉默。
敲打信箱外壳铁皮,“咚咚——”击发清脆的声响,回音,在狭小角落荡开。
掏出钥匙打开信箱,低头去看,微光里,不大方形空间内,倒也还算干净。
中心静静躺着一封信。
拿上,关闭信箱。
走到光亮足的地方,才查看起那封信件。
棕黄色的样式,也很古久了。整个信件上字迹,都是标准宋体,一笔一划清晰可见。
却是奇怪,本该书写寄件人处,空着。邮票也不像官方发行似,就像裁剪的小块纸张画上,那深邃的黑洞螺旋。
一下就引人入胜。
看完,仔仔细细,两面都未落下。
不过这封信并非寄给自己,恰好是住在隔壁的。
莫非是投递错误?
大概如此吧,看错号牌也不奇怪,毕竟隔壁信箱就在他下面。
拿着信封看了看,望着信箱,思索。
或许这地方一般都不会来人,还是别给他丢在里面好。
看那黑洞洞信箱缝隙,感觉孤独包裹油然而生。
叹口气,转身朝电梯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