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桩独留,且仅存。不见中唯一,占有。
然后,越来越远,似乎,黑色的,黑暗,暗下去,看不见。
沉到最低,惊动缝隙,刺激着。
涌来那一瞬间的臃肿窒息感。
白色,和吊灯。
陈末在恰到好处而不合时宜的时间清醒。
他睁着眼睛还没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醒来。
眼眸里发散的瞳孔,又在否定。
几个眨眼后。
恍神的视线游荡在天花板上,于吊灯上汇聚。
静默片刻后,他翻身起来。
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看向窗,窗帘阻拦的视线又默默收回。
房间一片茫然,目光在其中搜索,只有无效反馈,和触碰无数轮廓,若隐若现。
起身,掠过黑暗,靠到书桌前,伸手打开台灯。
灯光刺入眼球,向内横冲直撞,他下意识闭上。强光在眼皮上透出点点白圈,深空间星环一样似是而非。
眨巴着眼睛,适应了光线。
耳边滴滴答答的声音,吸引去目光。
书桌上时钟指针垂朽蠕动,左右摆动,划开弧线。紧靠的日历上,那面示一页涂满笔迹。
黑线交错凌乱排布,融成一片黑渍,将下方全部覆盖,却于左上遗留块方方正正空缺。
那是一个日期
——6月7日。
陈末无声无息的目光掠过,面无表情地注视,眼神空洞懒散。
似要凿穿那薄薄扉页的视线,徘徊思量,半响,恍若抓起笔,笔尖触及,在日期上画上一道叉。
接着他将笔一丢,玩弄起头发,目光只是不曾离开其上。虽异样未曾流逝,但也更加合理。
安稳平静,告至于之上。
窗前,猛然扯过窗帘,外面可见的空旷处,是那淡蓝在楼栋间流淌。淡淡稀薄白膜,飘在人迹罕至处。
天是亮的。已经天亮了。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太阳,目光落在那些楼房上的深邃痕迹,道路上愈发辉煌的承托。
他回头看向时钟。
指针滴答转动,指示10点36。
今天起来得格外早,大抵是睡不着了吗,还是要事未完。
陈末恍然。
在桌前站立许久,茫然些许,他似乎不知道现在是否确实是时间。
晃悠到玄关前,大门紧闭,目光上下打量,于四方之角比划。
最终还是转身回到卧室。
没到时候,如此感觉空荡荡的,出去并不是选项其一。
坐在书桌前,将时钟放于面前,正对自己。
把它翻转过鼓捣着,转动背板旋钮,是那定时的开关。顺时针旋转,片刻停止。
“咔嚓”
声响后,代表倒计时,已然开始。
将闹钟板正,指针面相自己,注视滴答作响逼近的声音。
静默,待,倒计时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