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那把他们骗来的,事件起因,此房间主人到底去哪里了?或者说应该存在这么一个主人吗?
在沙发上瘫坐的二人,深感无力,被戏耍但无能为力的,旁观着。困在狭小的屋子里,四下如同在仓鼠笼般。
汤姆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神游太空,且昏昏欲睡。
水沸腾,无法平寂。躁动驱使卡尔目光分散着,四处晃荡。
略过一块挂钟,钟?它就挂在客厅墙壁正中。全部视线凝聚,靠拢,注视那挂钟缓缓转动的指针上。随着视线,瞳孔转动。
可似乎,刚刚应该还没有这东西。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刚才检查客厅时确实是没有才对。
站起身,来到下方。
更加清晰。细节放大,明显。
时针快将接近6这个数字;分针在3的位置,并逐步移动,缓缓往时针方向并拢;秒针则待在1附近,转速缓慢地向下拨动。
不像正常时间显示,至少看秒针都能知道,明显缓慢的速度,拖拽千斤重担般,举步维艰。
分针夹在中间不上不下。
至于时针,移动距离短时间内,微乎其微,看见指针细微地晃动,可能有些许像素点的差距。
关注秒针移动,盯着有一阵子。时间在脑海回荡,他抬起手,腕上机械表何时起不听使唤,各转各的,像陀螺高速的旋转着。
应该是报废无疑。
时间在此刻真正成未知数,不过是糟糕处境填上点缀。恐慌早已干涸,留下无所事事的,凌乱着。
泉眼忽然冒出甘露。
感觉头脑清醒,再看时钟,有种忽若知觉是为倒计时的恍惚。
如果都在6点停滞,那么等待他们是什么结局?他毛骨悚然,意识私自发问,问题呼之欲出,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或许只留给时间清楚了。
他坐回沙发,目光瞥过汤姆。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大概精神高度紧绷,过度担忧吧,空闲难得,此刻格外安静。
时钟与双眸,两点一线。
等待是最折磨的,无声寂静中,一点点悄然临近的终点。厚厚幕布遮掩,不清希望或是绝望,消磨意志,许未走完过程,就难掩崩溃,断绝前路,踏上支路。
在近乎拷问的等待里,盼望着的三根指针终于汇聚,凝成整体,纠缠。
似乎期待什么,但指针已然没有动静,房间内那般布置未变。
如他们刚来时,现在也只是多出两个人罢了。
半晌。
卡尔悬着的心不上不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茫然了,应该发生点什么,发生点什么才是正确的,可什么也没有。
一如他们来时莫名其妙,到现在也在莫名其妙里挣扎。
期待成泡影,可见不可触及,也本没有太多期待的。是失望,欺骗一般,更加绝望了。
有些焦虑地坐起身,他感觉口干舌燥,想去看看厨房还有水没。
“叮咚!”毋庸置疑的门铃声,令他一个踉跄,脸色不可思议交织着愕然,张着嘴愣在当场。
身后一阵风扑来,汤姆从他身畔越过,冲向大门。
看来他也没有真正睡着。
大门就在他距离几步时突然响起机械碰撞声,咔嚓一声后,被拉开了。
汤姆急停在原地,前方大门敞开,他目光凝重。
门户中只有且唯有一片白色,或者说他们瞳孔映射的白光。
一道长形身影从白色里浮出。
背着光,却清晰可见它的面庞身形。
那磅礴笼罩在光亮深处的阴影,蠕动着点点扩开,轮廓勾勒。
是个人,或者是形如人模样的东西。
头部,脑袋处顶着一张挂着皱纹的男性脸庞目视六七十岁样子。目光丝毫不浑浊,反而炯炯有神。
散露的头发,银灰色,超过一掌长。
头顶上黑色礼帽,身着褐色燕尾服,有些老旧,不过没有褶皱。
脚踩黑色皮鞋。
面孔皱纹堆积出微笑,推出拥挤在夹缝间浸透是双眼,眯起,窥视回馈的深邃。似觉绝的视线,裹挟他们在意识中翻覆,不寒而栗地退避。
混沌中无措,跌于平静,理解善意。
“你们好,先生们。”
“让你们久等了,我想我可能迟到了一小会,真是抱歉。请原谅,有些突然地擅作主张,请你们到来,让你们受惊了。”
字节只在脑海里跳出,含糊拼成一句句话语。
那张嘴挂着弧度,微笑堆挤,定格,维持。似乎穿透抚平的波浪,灌入耳膜,他们望着,僵直住。